第18章 第十八章 观察者

“我不要！”

等意识到卡尔话里的意思，小索尔大声的说，仰起脸睁大了眼睛看着卡尔，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就算往常小索尔再活泼和粗神经，表现得再爱笑，性格开朗，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在七岁小索尔的记忆中，他就是跟着卡尔长大的，一直没听说过的亲生父母只是一个浅薄的印象，养父卡尔才是把他带大的人，是他唯一依赖又亲近的大人。

现在卡尔突然这么说，小索尔也体验到了小史蒂夫被召唤出来那天的滋味，被抛弃的委屈和惶恐全都涌了上来，还有更复杂的一些原因……

要知道索尔之前一直都在庆幸，同为被收养的孩子，他的父母没有音讯，所以可以直接跟着养父姓伍德，史蒂夫的亲生父母却有迹可循，所以史蒂夫也能叫做史蒂夫罗杰斯。

那一直是小索尔骄傲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才得知……原来他还有亲生父母，他们还活在世上？他们现在不来接，但是以后很可能把他从养父身边带走？

史蒂夫至少还能留在爸爸身边，而他说不定就要离开了，连爸爸都不能叫了……

“我不要！”小索尔攥着身侧的双拳又大喊了一句，努力瞪着卡尔的双眼里已经充满了眼泪，像断了线似的不断往外溢出。金发小男孩倔强的抿紧了嘴唇，表情抗拒中却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一丝害怕。

“……索尔，你不是地球人。”卡尔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想解释一下，“你是阿斯加德人，他们是传说中的神族人，你的父亲就是神王奥丁。”

他很喜欢虎头虎脑，偶尔调皮犯傻的小索尔，也很喜欢小索尔绷起小脸装成老成的样子高兴的喊他爸爸，可是索尔确实身份不同，他们阿斯加德人的正常寿命都有五千年之久，他又是神王和神后的孩子，是皇储顺位继承人。

大索尔抗拒卡尔的身份，后悔年幼无知时的称呼，卡尔没什么好不服气的。这不是什么大事，改口称呼就好了，索尔本来也不是他的孩子——虽然卡尔心里确实有一丝不开心。

他是没有把小索尔带大……可那也是他抽出来的卡片，是他养的崽啊……

“我不想跟他们回去！我要留在这里，爸爸！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小索尔抗拒的嚷道，他已经随手把锤子扔在了一边，冲过来紧紧抱住卡尔的腰，一头扎在卡尔身上就是不松手，带着哭腔和鼻音埋着头耍赖撒娇起来，

“不要！不要！我就不走，你才是我爸爸！”

卡尔的心情突然又转好起来，但是看着腿上的小树袋熊哭笑不得，问：“索尔，你不是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吗？怎么还撒娇？”

“我——”小索尔前段时间确实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小大人的，一时语顿，他头一埋，不管不顾的扭起来，话就含糊了，“我今年才七岁！离长大还早得很呢！”

虽然是这种关头，卡尔也差点被他逗笑。

时刻关注着卡尔情绪的小索尔抬起头，紧绷的小脸也放松了不少，但还是有点小心翼翼：“……爸爸？”

“索尔，你长大会后悔的。”卡尔回想起副本里大索尔躲躲闪闪看他的眼神，声音就低沉了不少，“你能活好几千年，在我这里的时间对你来说会变得微不足道。”

如果养有父母或者身份高的崽崽都会变成这样，那他一开始就不会让他们叫他爸爸。

“我不会！”小索尔不高兴的脱口而出，然后就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变小了，“……我以后不出门玩了。”

“胡说。”卡尔刚反驳一句，就突然觉得周围非常安静。

他抬头看看托管室里，小史蒂夫抱着坐在他怀里更小的褐发小豆丁，两个男孩都大气都不敢喘的望着这边，似乎是被吓到了。连婴儿床里的小海拉都安静坐着，睁着眼睛一声不吭。

而怀里的小索尔还紧紧抓着他，眼眶发红，泪花隐隐打转着，平常调皮的小男孩现在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害怕极了。一点都不像副本里抗拒他的大索尔。

好吧。

要嫌弃也是以后才嫌弃他，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提过这件事了。

卡尔下意识放缓了脸色，心软了。再出口时声音已经平和了下来，安抚的拍拍小索尔的肩背：“……算了，你们去玩吧。”

“爸爸？”小索尔惊喜的攥紧了他的衣服下摆，但还有些不放心，确认的问了一声。好像不听到确切回答就不打算松手似的。

“亲一口。”卡尔没办法的蹲下来，侧过脸默认了。

金发小男孩顿时活力复苏，一把扑上来，兴高采烈的狠亲了几下卡尔，信誓旦旦的保证：“爸爸最好了！以后我都不出去玩了！”

“说什么傻话，我马上出院了，到时候带你们一起出门。”卡尔摸了两下小索尔毛茸茸的金发。经过这一遭，他确实不太想在副本里见大索尔，毕竟他又不喜欢看自己被嫌弃，但是平常带小索尔出门还是可以的。

警报解除了，坐在那边被气氛吓得一动不敢动的两个孩子终于也松了口气。

“好了，我去买食材，回来给你们做海鲜面吃，托尼还没吃过吧？”卡尔见状转移话题，歉意的说，“要抓紧时间了，再晚一会儿埃布尔叔叔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