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番外七
何仰天长叹也无济于事,琢磨着大概就是他们郭家的气数尽了,老天不赏饭吃,谁也没法子。
好在郭家后继无人,他女婿贺衍为人很是不错,倒像是个正经做事的。且那贺茗也是个小才子,十五岁的他也是秀才公了。若能好生扶持,未必不是一条生路。
说起这几个孩子,展鸰和席桐也挺唏嘘,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影响太大了!
哪怕这几个大家族再如何起起伏伏,到底底蕴还在,而他们的后代一出生,就自然而然的享受到了各种便利,眼界见识、心胸气度,自然不凡。有了先天跳板,但凡他们知道努力,总能比一般人更容易成才。
所以,如今他们有了儿子,自然不敢不努力。
两人又说起送礼的事。
这几年他们跟贺衍一家往来密切,逢年过节都有厚礼,有空也会时常来往,这一次去,他们势必会被留在贺家住的。
这里得有点儿眼红的提一句,贺家清贵,历朝历代都不大主动靠拢权势中心,但当权者从来不敢轻视。
开玩笑,所谓口诛笔伐,便是这些书生了!
而贺家乃是北方望族,谁敢轻视?不怕日后留名青史时,留下的是恶名、骂名吗?
而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贺家多得是一字千金、一画千金的名士,这么多代积攒下来,所以……很有钱!非常有钱!
展鸰和席桐去过褚家、蓝家,也从郭先生口中听过他对儿时本家情形的描述,但当他们出于好奇,随口问起贺家时,老头儿没正面回答,只是丢了个哼。
而已经跟展鸰关系很好的蓝夫人就比较直接了,当下非常惶恐且谦虚的道:“贺家底蕴深厚,我们怎敢望其项背!”
不是“怎能望其项背”,而是“怎敢”!
想都不敢想!
这就有点儿狠了。
认识到这一点后,展鸰和席桐再斟酌送给贺家的礼时难免慎重许多。自然是不好求贵重,只怕他们这些暴发户所谓的贵重只会贻笑大方,故而便另辟蹊径,不稀罕的不送。
所幸如今透明玻璃的制作技术已经有了极大进步,展鸰亲自画了图纸,请清宵观的张道长他们亲自把关,做了几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盒子。
天晓得为了得到这几个没有气泡、没有裂痕又极其平整,不过成年男子巴掌大小,在后世撑死了几十块钱一个的玻璃盒子,他们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
好在付出终有回报,这几个盒子清澈无暇,好似用天然寒冰雕就,难得甚薄,屈指敲击清脆无比、回荡悠长,堪称珍品。
至于送出去之后,主人家用来装什么,那他们就管不着了。
这一批盒子一共得了九个,展鸰和席桐挑最好的,托人往宫里送了一对最大最好的。没办法,就是这个世道,既然是在圣人跟前挂了号的,有好东西你不想着往上进贡一回,自己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使!
话说回来,这圣人也够高寿的……他们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听说就五十多岁了,如今都小七十了,竟然还挺硬朗!说句大不敬的话,估计下头的儿子们都急疯了……
剩下的七个,她和席桐一口气留下四个,俩人一人一个,郭先生和纪大夫也都有一个,还有三个,一个送了褚清怀,一个送了蓝源,另一个预备年后亲自送到贺衍和郭凝手里面。
至于孩子们,没办法,这玩意儿眼下做起来忒费劲,只好等第二批。
夫妻两个对着烛火研究礼单,看不多久展鸰就嚷眼睛疼,“蜡烛到底不如白炽灯,可惜咱俩都不懂怎么发电。”
“都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儿再弄。”席桐起身给她烫了热手巾敷眼睛,又熟练地给她揉捏颈椎。
“也只好这样,”热毛巾一敷,果然舒服很多,展鸰缓缓吐了口气,又有点头疼,“这一样虽然贵重,到底单薄了些,咱们还得琢磨着添点儿。日后鹤儿在京城,咱们也看不着,到底”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先就笑了,“倒是我傻了,蓝源他们早就回京,有亲爹妈,哪儿用得着咱们瞎操心。”
“亲爹妈,却未必有你心细!”席桐不愿看她否定自己,刷拉拉走出去,又轻轻走了回来。
“去干嘛了?”展鸰有些疑惑的问道,下一刻就觉得掌心被塞了个东西,凉丝丝沉甸甸。
展鸰下意识丢开微微变凉的手巾,又眨了眨眼,待眼睛重新适应屋内光亮后,这才看清手里的东西。
是一座屋檐飞扬的三层小楼,雕梁画栋,斗拱之类俱都精致非常,门窗还能开关,俨然是现实房屋按照比例缩小的模型。
小楼旁边还有一架小水车,旁边立着些个拱桥凉亭之类,煞是好看。
展鸰欢喜不已,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呦,这个做的真精巧,孙木匠的手艺吧?不过怎么这么沉?”
若只是木头,根本不可能有这个分量!
席桐笑而不语,只是就着她的手,将小水车拧了几圈,然后一松手!
就见小楼的门窗随着水车旋转缓缓打开,露出来里头漂亮的桌椅板凳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竟然有音乐!
“《沧海一声笑》!”展鸰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八音盒?!你做了八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