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姜黎重伤醒来
金柏舟”
章骅捧着章世昌的玉佩,愤怒得目赤欲裂,“我章骅自认,伤天害理,无所不作,但世昌他是无辜的……你不要……”
他转而眼眸亮了一瞬,“既然你是金家后人,那肯定也是跟西北王站在一处的吧?”
金柏舟冷意傲然地盯着他,宛如看着市井流浪老狗。
章骅趴在地上,凄厉地笑了两声,“我早就说过,我一早就劝过公主殿下收手,我们斗不过谢昭的儿子,现在……现在连你都是他的人,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败呢!”
“金家的后人,你去转告西北王殿下,我会按照他的意思来,做我该做的事情,也请他遵守承诺放过我的儿子……”
“哪怕是看在他们曾经相交的情谊上。”
金柏舟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牢房外,薛颖抱着臂膀等在外面,面色沉寂如水,“走吧,殿下还在等着我们。”
“我章骅……一生骄傲,想做之事,无不顺遂,无不顺我心愿达成!”
“日至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亦无怨无悔!”
“我命由我不由天,若不是把生死置之度外,那敢轻易乱这一场江山风雨……”
薛颖脚步顿住下,转头对着看守的锦衣卫番子吩咐,“看紧了他,别让他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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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可惜了那个无辜的女孩儿。”已经到了深夜,江叙平陪在书房里,手里钳子拨弄陆总炭火,语气唏嘘不已。
“我只是按照李家给的线索,派人去了漳州,在章骅远方表弟和温大成那里加了把火,太子会出现是意外。”林之绪手掌在炙热的火上翻覆,宛如搅乱江山风雨的手,“我这辈子背负的性命很多,也不差这一条,就是怕等将来见了父亲母亲,他们会责怪于我。”
孰是孰非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
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完全是说给那些没有良知的人听的屁话。
江叙平缄默了下,没有吭声,就在这时,金柏舟与薛颖推门进来。
“殿下!”
“殿下!”
“回来了?”林之绪站起身来,取来两只汤碗,把提前温在火炉上的羊汤到了出来,端给他们连,“夜里太冷,你们且先暖暖。”
金柏舟与薛颖安静地喝了一会。
“章骅已经松口了。”金柏舟犹豫了下说:“难道我们真的要放过章骅的儿子?”
章世昌与林之绪江叙平相交甚笃,感情深厚,连白亭云都跟他称兄道弟,但甚少出现在西北王府的金柏舟却对他全然没有任何感情。
他甚至对章世昌丁点都不熟悉。
只知道,他是杀父仇人的儿子,死不足惜。
江叙平挑眉看了一眼,没吭声抵着头,继续扒拉炭火。
薛颖没有表态。
林之绪道:“人并非只有死去才是最痛苦的,死了的人两腿一蹬,两眼一闭,这世上的纷扰就在与之无关,但活着的人却要日日背负着一切。”
“仇恨也好,情爱也罢,只要曾在心上深深留下烙印的东西,到最后都会变成,日久年深,只要一想起就会肺腑经脉剧痛的伤疤,碰也碰不得,揭也揭不过。”
章世昌与林之绪而言,是至交,也是兄弟。
但父辈的仇恨横在那里。
“有朝廷的法度在上。”林之绪说:“起码杀了他的人,我不希望有我的一份。”
金柏舟愣住一瞬。
立刻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背负太深的人,有时候死去何尝又不失为一种解脱。
“姜黎……?”金柏舟眼眸动了下问,“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吗?章骅和谢岚倒台,她应该在亲眼见证才是!”
林之绪淡然地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劳金大哥挂怀,我日日与她说话,想必应该是快了吧……”
二十年前那场浩劫里活下来的人,如今大仇马上得报。
林之绪的心境与金柏舟相同,也有些不太相似。
往常他都是天色一黑,便迫不及待地回房守着姜黎,可今日他却想自己单独走一回,只是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走在爹娘曾经走过的院子散散步。
二月里的天,屋檐上的雪还没开化。
冷风跟刀子一样地刮在脸上,林之绪走好久,久到腿脚几乎冻透了,听见婴儿的哭声,才发觉他已经走到了姜敏夫妻居住的落霞院。
落霞院主屋里亮着灯,刚出生几日的小婴儿哭啼啼声音小的像猫儿一样。
林之绪走上前去,正碰上刘大壮披着衣裳,要去喊隔壁屋里的奶娘。
这对乡下夫妻始终习惯不了勋贵人家的做派,夜里把孩子放在奶娘哪里照顾,不在自己眼前总觉得不放心。
若是足月出生那倒罢了,偏偏小丫头是个八月出生的早产儿,姜敏的奶水也因此不足。
刘大壮模糊间见到一个人影,还以为是前几日的刺客,他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待林之绪走进些才瞧清楚来人是谁。
“她姐夫,你这么晚……怎么到这儿来了?”
林之绪淡笑道:“睡不着,就走到你们这里了,她这是怎么了?是饿了吗?”
与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