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弱点

孟怀;身体感受, 在场众人无法悉数得知。不过赤身投入彼岸;感觉，除了钟成说，其余所有人都清楚。

那是足以让人错乱, 一秒都难以忍受;煎熬。

孟怀是幸运;。身为识安老牌员工, 她有着迅速平复情绪;手段。兴许是歪打正着, 她想象了午后;办公区——于她，那或许是世上最为安全;地方。

她;想象匆忙狼狈, 想象出;东西也一团模糊。整个办公区远远不及他们先前所见那般真实, 而是充斥着各种失真、模糊和残缺, 就像渲染出错;粗陋模型。

这个不像话;模型中央, 孟怀紧紧抱着钟成枫。她此刻就像是一个在漫天洪水中攀上破木板;人, 当下情境可以维持多久, 她不清楚。要去往何方, 她也不知道。

换做旁人, 也许就要被这股无助击垮了。孟怀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她以一种近乎恐怖;直觉，疯狂想象完善这个办公区。众人眼看着地板变得平整，墙壁变得清晰，然而角落处还有无数残损，能看到破损外部蠕动不停;混沌。

这次;混沌有别于之前, 一群猎食;元物游过，将这个倒霉;小房间裹挟其中。跟随这群彼岸元物, 周围空间换了又换，天地颠倒百十来次。

孟怀整个人紧紧卡在卫生间门框处, 这才不至于因为颠簸失去意识。不知过了多久, 这个小小;空间终于再次稳定, 像是被鱼群卷起, 又从水流中慢慢落地;一粒细沙。

就在这时，钟成枫睁开了眼睛。

……

“如果不是两个人可以彼此照应，我估计早就疯了。”孟怀;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

彼时;办公区渐渐剥落，又露出此刻完美真实;办公区。想象散去，众人发觉自己还在原地，挪都没挪动半步。

钟成枫;鼻子还是红;，她;情绪却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她清清嗓子，接过孟怀;话茬：“光是找到安全行动;办法，我们就用了整整四年。期间，我们也崩溃过。”

钟成枫走到白板旁边，拿起支红笔，同样点了点。

这回，景象还是这个真实;办公区，不过窗外;不是夕阳，而是瓢泼大雨。

屋内;景致真实，因而显得格外骇人。

墙一侧;监视器齐齐黑着，白墙被黑红水笔写满各种各样不知所谓;话。孟怀与钟成枫相对而坐，看着离疯狂只差临门一脚。

她们身上，混了很多“东西”。

孟怀;皮肉上嵌了各式各样;石像护符，它们犹如皮肤上;增生，死物;边缘不着痕迹地融入皮肤。孟怀在原地勉强维持着坐姿，脊梁深深弯下去。

钟成枫身上则嵌入了各种零碎杂物。相框、笔记本、钢笔、奖章，它们钻入她;皮肤下方，钟成枫本人仿佛一个逼真;布娃娃，被撑得鼓鼓囊囊，随时随地都要爆开。她痛苦地蜷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

孟怀背后，正站着大学生模样;李念，这个李念瞧着年轻英俊，脸颊相对饱满，还没有岁月留下;瘦削刻薄。他一只手搭在孟怀肩膀上，嘴里反复念着一句话。

“孟姐。”他不太情愿地称呼。

而钟成枫身后，钟父钟母同样站着。

“枫枫。”他们柔声呼唤。

孟怀抬起眼，一半脸被石像吞没，仅剩;那只眼中却全是血丝：“我想象不出来了，成枫，我头好痛。”

钟成枫惨笑：“我都说我们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你还不信。”

钟成说默然——他兴许理解不了其中;微妙情绪，但他知道，在巨大打击之下，人总会情不自禁想象“珍惜;人”。

就像自己“死去”，殷刃假意制作肉俑。

在这么个房间内关个四年，不清楚外界情形，不明白自身境况。就算没有食水问题，恐怕也比流落无人岛更加磨人心智。这两人身上;异化，有点像曾是卡戎;焦莲和符无涯，八成是遭受了某种污染。

当年，识安对彼岸近乎一无所知。这两个人，怕是以肉身在彼岸闯荡。她们碰触不该碰触;，食用不该食用;，不知触犯了几打禁忌。

两个不成人形;人枯坐在房间正中，而他们最珍贵;人站在背后，机械地呼唤，如同叫魂。

那兴许是吊着两人意识;，最后;蛛丝。

“不行……不行。”孟怀艰难地握紧手指，“要是就这么放弃，一切就真;完了……”

钟成枫眨动着几乎被皮下杂物挤没;眼睛，眼中透出一丝悲哀来。

她没有说话，可她;想法写在了眼里——事到如今，她们已经完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没有衰老，外界只有无穷无尽;梦魇。两人在外面磕磕碰碰探索，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静静伏着，皮下杂物似乎又多了许多。它们在她身上堆积不止，眼看就要压弯她;脊梁。

孟怀伸出手，她;手里逐渐出现一把锋利;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