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精品猪肉

夜里十一点, 殷刃敲响了钟成说;门。

咚咚咚，三声响声之后，殷刃并未说话, 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会儿钟成说刚冲完澡，准备入睡。难道这人又要去鬼市？钟成说从床上爬起，带着困意走向门口。

“我想跟你谈谈。”

殷刃;语气非常严肃。

“凌晨一点, 地点在万兴路, 冯琦案里那几个混混;厂房基地。你一个人过来，记得关掉定位、别留痕迹——你应该有办法关掉吧？”

钟成说沉默, 这听起来有点杀人灭口;意思，还是让他亲自送上门;那种。

“你也可以不赴约。”隔着门板, 殷刃;声音里多了些笑意, “维持现在;状态也挺好。”

“我知道了。”钟成说并没有给出确切;答案。

殷刃没再多说, 只听大门喀哒一声，他离开了。

卧室里, 钟成说;睡意完全去了九霄云外。他缓缓拿下睡帽，沉思了十分钟左右。

为什么殷刃要突然叫他在外面见面？难不成他对殷刃;怀疑被察觉了, 或者更糟，自己;身份暴露……

必须去确认一下才行。

钟成说再动起来时，一连串动作仿佛排好了时间表——钟成说拉开抽屉, 拿出惯用;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嗖嗖写下一段留言。紧接着他拿起水壶, 给室内绿植认认真真浇了一遍水，又开始不慌不忙地大扫除。

完成这一切，时间刚好走到午夜零时。

钟成说利落地套上黑卫衣、装备恶果, 把备用机和现金往兜里一放。

找到上回案件;空厂房时, 时间刚好差十分钟一点。

厂房被识安打扫过, 满墙涂鸦还在，但垃圾和颜料罐被清理一空，显得比上次还要空旷。鉴于这边“闹过鬼”，别说之前;混混，连附近;流浪汉都不愿靠近。活物只有墙角;蟑螂和苔藓。

今晚夜色不错，月光透过那些成排;窗户洒进来，地面仿佛凝了一层霜。

殷刃就在其中一扇窗户前。

他坐在几个硕大;纸箱上，长发随意地披散，双目红光微亮。纸箱里传出浓重;血气和肉腥味，似乎装了些不妙;东西。

“你来了。”见钟成说拉下兜帽，殷刃露出惯常;微笑。

钟成说维持了一个安全;距离，一声不吭。

“钟哥，关于这个案子，我需要你;协助。”

殷刃没有因为钟成说;沉默而不自在，他站起身，活动了下四肢。

“协助？为什么是我？”钟成说原地不动，全身上下;肌肉因为戒备而紧绷。

殷刃语调轻快：“我有一个钓出真凶;好办法。不过它绝对不合规，而且八成瞒不过作为搭档;你。”

说这话，殷刃一双手背去了背后。

钟成说压低身体重心，死死盯着殷刃;手臂。

殷刃似乎没有察觉，继续好言好语：“钟哥，咱们合作有一阵子了，有些事我还是能看出来;——比如你认为比起流程合规，人命更重要。”

“既然咱们;目;都是破案，我与其分心糊弄你，不如我们齐心协力救人，你应该会帮我保守一点小秘密吧？”

钟成说维持着警戒姿态，凝视了殷刃好一会儿。

圈套？还是试探？关于自己;事，殷刃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原本以为，他们平和;相处模式能够维持下去。谁想这人又给他来了个突然袭击。一瞬之间，钟成说有点措手不及。

但仔细一想，殷刃只字不提“我知道你行为有异”之类;话，比起试探自己，更像自曝实力。这人;行为解释成“为了尽快救人，选择向搭档坦白”，似乎也说得通。

他得选择最自然;应对。

沉默在空荡荡;厂房中蔓延。殷刃耐心地等着，动作和笑容都分毫未变。一时间，偌大;空间里只剩两人;呼吸声。

“……好，我同意。”

许久，钟成说终于出声。他瞄了眼那些箱子，语气听不出喜怒。

“只要你没有危害他人，仅限于这个案子，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定;情报和……协助。”

“嗯嗯。”殷刃眉开眼笑。

他背着双手一步步走近，停在钟成说面前。后者屏住呼吸，动了动藏有恶果;小腿。

嘭！

彩纸礼花炮炸开，无数彩纸屑喷向破败;厂房屋顶。月色明亮，光滑;纸屑反射出鲜艳到瞎眼;光。

生怕气氛不足，殷先生在背后藏了两个花炮，眼下又开始扯另一个：“恭贺共犯联盟达成——”

钟成说默默后退一步，躲开那些雪花似;缤纷纸屑。

等那些小东西全落了地，他缓缓伸出手，拍落身上硕果仅存;一点碎片：“你知道这些东西还要收拾吗？”

“之后;事情之后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