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沢田家光part7

在看到沢田纲吉的到来后, 狱寺隼人很坦然地将他们的会谈话题非常诚实地向十代目汇报。而沢田家光非常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儿子在得知了他目前正陷入[请证明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的困境时，露出了头顶无数个问号的疑惑神情来。

幸好, 阿纲用无比坚定的态度明确表示[他爸就是他爸], 让他们都不要继续奇思妙想。

沢田家光不知道其他几个人有没有被说服，反正他是被阿纲在多重质疑中还能毫不犹豫地展现坚决认可的行为感动到了。沢田家光也未曾料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为了阿纲还认他这个爹而感到是如此难能可贵。虽然大概算是验明真身了，但是沢田家光心里仍旧是满满的辛酸泪。

——儿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而忠犬到底也只是十代目的忠犬。

“隼人和索尔都是在奇怪的地方上较真的人，爸爸你也不用太在意。”

沢田家光想，兴许是他此刻露出了连自己亲身儿子都感到同情的可怜神情来, 所以阿纲才向他说出了这种宽慰的话来。

但是，沢田家光在意的当然并非仅仅是[爸爸不再是唯一的爸爸]和[爸爸不是真爸]，而是在阿纲的心中，他到底是一位怎样的父亲。

“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沢田家光还是直接将这个萦绕于心的问题问出了口。

沢田家光看到了自家儿子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诧异的神情, 似乎完全没有想过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其实我知道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啊。”沢田家光转念又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在孩子最需要父亲疼爱的年纪，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般得消失在了孩子的童年里。未曾给予父亲应该给予的疼爱和陪伴，也并未和孩子在童年的时光里拥有很多的美好回忆……作为父亲，这样的缺席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败了。

沢田家光深深地记得那个目光胆怯不自信的棕发少年，无数次地被迫陷入了可怕的危机中, 又一次次被迫靠自己的决心和意志跌跌撞撞地走下去, 将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压在心底, 将伤痛都遮掩在温柔坚强的笑容下。作为父亲的他虽然始终支持与相信自己的儿子, 然而阿纲的成长仍然一次又一次地使他惊讶。

阿纲一直都在保护着奈奈，不让奈奈为他担心，不将奈奈卷入可怕的危险中。

而作为知情者的他, 也是作为父亲的他，阿纲从未想过会得到他的保护，因为[父亲]从未成为过他的护盾。

“现在讨论这个好像也有点太晚了。”沢田家光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发。

沢田家光想，他问出那个问题其实也并非是想从阿纲的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即便谁都知道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但是那个天生温柔的孩子也绝对不会说出否定自己父亲的话来。

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都无法完美无缺，每个人的过去都有很多遗憾，沢田家光很清楚这一点。身为父亲的遗憾沢田家光心中固然惋惜，但是也不会因此耿耿于怀，毕竟他还是可以卖身给阿纲，做一辈子敬业的打工人，干实事总比这种内心忏悔强。

“总而言之，爸爸会更加努力的啊。”沢田家光看到了儿子露出了几分沉思的神情来，似乎是没有想到身为父亲的他会突然发表这样的反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虽然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也没什么值得称赞或者让儿子感到自豪的地方，但是阿纲，我希望你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沢田家光不知道作为父亲的自己有没有资格自称说是最了解阿纲的人之一。

但是他深深了解着阿纲的温柔，阿纲的坚强，阿纲的韧性，阿纲的光辉……

从小便是如同天空的孩子，如同琥珀般的明亮双眸里包容着世间所有的或明或暗或暖或冷的光辉，他的身影从瘦弱到高挑，在光芒中是火炎的中心，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引领光明。

“你总说，你能成为彭格列的首领都是因为同伴的支持，但是在爸爸的眼里，这些都离不开你自己的努力，也只有你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或者说，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如你这般达成一次又一次的奇迹。”沢田家光不仅深爱着阿纲，同样也尊敬与崇拜着自己的儿子，“阿纲，无论你站在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象征希望的存在。”

沢田纲吉彻底怔住了。

棕发少年未曾想到会从沢田家光的口中听到这般像是恭维，却又真诚至极的夸赞。

“爸爸……”沢田纲吉此时反而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现在这个模样还真是有些怀念啊。”沢田家光笑看着眼前棕发少年的模样。

沢田纲吉愣了愣，被沢田家光这突然的转移话题搞得有些反应不及，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说些什么。但没想到的是，下一秒他就被沢田家光给抱了起来。因为在[小世界]里沢田纲吉还维持着国中时期的少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