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就这样,林子真出了京城,到附近的通州漕河码头,登船一路顺风顺水往扬州去,此时虽入夏,不过天气还没有热起来,六月的天气,宽阔的漕河水面一阵阵风吹拂而来,带着几分舒爽。
这会儿河运很是繁荣,河面上,除了来往穿梭的小船外,还有不少停靠在码头的大船,每日各地的物资还是商品都会从这里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京城,同时勾连沿河各省。
林子真乘坐上前往江南的船,同行的大多是商人,还有几个和他一样的进士,不过一路上凑在一起也勉强能闲聊几句,但是林子真却无法和他们深交,实在是彼此之间观念大为差异,几千年的代沟,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就比如,穿上多行商,偶尔林子真也会和这些人交谈,闲聊,毕竟相比这个时代,大多人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家乡,去的最远的地方可能就是当地的县城,省会。这些南来北往的商人,无疑算的上见识广博的了。
但是便是因此,林子真便受到这几个进士的微言,总觉的好像多和这些行商都说几句话,自己也变的低贱了。倒不是说他们完全看不起商人,要是换成扬州那样的大盐商,他们倒也愿意受邀交谈一翻。
比如和他们同船的庞家,扬州出了名的大盐商,这些进士倒也愿意平和的和其喝上两杯清茶。
在林子真看来,这不免有些看人下盘了,非君子所为。但是不管是那些寻常行商和学子们都只觉的正常,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觉的这才是士的正常作风。
不过虽然他们觉的林子真未免失了些风骨,怯弱了些,但是却也愿意和他亲近,不说林子真年纪轻轻便入翰林,以后前途大概不错,而且林子真这人性子好,长的好说话也风趣,到也是个不错值得交往的人。
要是林子真知道这话,只怕更是无语,他这是交友不拘小节好吗?
但是在古代,身份等级划分的很清楚,士不愿与商为伍,并不是说说而已,在他们心底是真的把二者划分为不同的人,其实这也是他们维护自己利益的一种方式。不然哪有这么多人愿意寒窗十年苦读。
不过也是在社会上经受不少磨练的人了,即便三观看法不同,但是林子真却没有一味的排斥和反感,这个世界大多人,不都在求同存异吗?即便不赞同,不理解,但是不去轻易非议对方。
而且以后都是在京城落脚的进士,少不了要打交道。
顺着河运,一路扬帆顺流,路过江苏,淮安,再到扬州。一行人分离的时候,还热情的约定好时间,一同结伴返回京城。
扬州不愧是历史名城,历来的烟花天堂,这会儿码头人来人往,边上的货物堆积如小山,很是热闹。
他这还在观望这个时代的扬州码头,突然便听到一个穿着青色短打的下人对着他高喊:“姑爷,姑爷回来了。”
说完,殷勤的上来给林子真提东西。林子真只觉的他好像有些面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他妻弟身边的跟班。
听到这里的动静,很快跑过来两个半大的少年,十六七八的样子,林子真很快反应过来,一个是他族侄,林清鸣。还有一个是他妻弟孙家文。
得中进士后,他便早早的送信回来了,但是只说了个大概的时间,想来这两人应该时常来这里闲坐。
两人看到他忙崇拜的看着他,原本还有些畏惧,毕竟原主性子,对这两人,总是喜欢板着张脸,也不喜欢两人来打扰他温习功课。
但是这会儿,听说这位小叔叔/姐夫,一举考中进士,二甲第二名,都格外激动,他们两个都是读书人,最知道科考的幸苦,多少人白了头,还只是个童生。全国那么多人,林子真考到第五名,怎么不让他们敬佩。
这会儿难得忘记了以往对林子真的敬畏,围着人,好奇的问起话来。
“姐夫,京城好玩吗?皇宫的房檐是不是真的用黄金做的,你有看到皇上吗?”
“小叔,鹿鸣宴好玩吗?骑马游街是什么感受?”
林子真笑着回答两人的问题,他作为一个长期冲浪,时常和顾客吹牛打磕的人,怎么和人交流很有心得。
“京城好玩,那里的琉璃厂,还有大小胡同,什刹海都是好去除,要是运气好,也许你能在琉璃厂淘到几件真古玩.....
皇宫的房檐当然不是黄金做的,不然每天多遭人惦记呀,即便没有那么大胆的贼,但是光每天去瞻仰的老百姓都让京城巡逻的侍卫头疼。至于骑马游街,哎,我只知道我一心都用在怎么控制马上了,那些从天而降的鲜花,绣帕荷包,打的我的脸疼,也让我骑的马又是打喷嚏,又是不高兴的,很是窘迫。
我可不想像前面的状元郎一样,被马一个不高兴抛下他自己跑了,最后好好一个状元郎,被来围观的人一拥而上,最后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你们是没看到了,发髻乱了,礼服也是歪歪扭扭的,头上还被插着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可没少被人占便宜呢。
大家还给他起了个诨号,牡丹红状元郎。”
两个少年听的有滋有味的,对林子真也更亲近了。
等到了林子真家中,他这房子看的出来是有人提前打扫过的,很干净。想来不是孙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