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马上送钱来
上午9点,阳光透过玻璃射进病房,照得满屋子亮堂堂的。
见护士给同病房的其他两个病人吊瓶子,张慧兰问:“大夫,我儿子啥时候吊瓶子?”
“陈积德今天停药了。”
张慧兰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响,急忙问:“为啥停药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护士看了她一眼,略微迟疑了片刻,说:“要不你去问问主治孙医生。”
张慧兰忙手忙脚地跑到办公室里,气呼呼地质问:“孙大夫,咋给我儿子不吊瓶子?”
“账上没有钱了。”
孙简摊开双手,说:“刚才缴费处打来电话,说钱用完了,要你赶紧交钱。还说,他们已经催过你好几次了。”
张慧兰愣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边打电话边走出了办公室。
“杨家胜,我问你,你到底管不管我儿子的死活?”
这句愤怒而又尖锐的喊叫声瞬间打破了早上病区特有的宁静,很响亮地回荡在楼道里。
张慧兰不顾别人惊疑的眼光,继续用带有哭腔哭调的语气大喊大叫,“大夫说没有钱了,你快来医院交钱。”
前天下午,她抽空回了一趟野麻滩,直奔杨家讨要医药费,却没有见到人影。
杨家胜的老婆郑耀秀说,男人已经有七八天没有回来了,打电话也不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慧兰又东跑西跑了几家亲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才勉勉强强借了七八百块钱。
次日清晨,一回到县医院,就赶紧交了医药费,可没有想到,两天后就用完了。
此刻,拿着手机,站在楼道里,张慧兰扯开嗓子喊,“姓杨的,你再不管我儿子的死活,老娘这辈子跟你没完。”
那端,杨家胜耐着性子不出声地听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他陈家婶子,你先别骂了。”
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等会儿我就派人来医院交钱,行不?”
“我等着。”
说完,张慧兰就气恨恨地挂断了电话,回到病房,坐在病床上,看着头上缠满绷带的儿子,左一把右一把地抹起了眼泪鼻涕。
陈积德眼泪汪汪地说:“妈,你别哭了,我不看病了。”
“儿子,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咋能出院呢?”
这时,靠近屋门的那个女陪护有点不耐烦地说话了。
“你们娘俩先别出院不出院的吵了,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她男人的腰伤又复发了,弄得她日夜心神不宁烦躁不安,有时还做噩梦。
张慧兰见气氛有点不对,便擦了一把眼泪,不再说话了。
病房里即刻安静了下来,隐隐弥漫着一丝压抑。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个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微笑着冲张慧兰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
张慧兰心里一喜,送钱来了,杨家胜终于派人送救命钱来了。
她赶紧走出房门的时候,一股清风迎面吹来,感到发热的身子一下子凉爽了许多。
站在三楼和四楼的拐角处,男人点了一支烟,说:“我是杨老板派来的。”
“钱呢?”
张慧兰伸出右手,急不可耐地说:“快拿来,我去交医药费。”
“你先等等。”
男人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我有话要跟你儿子说。”
张慧兰愣住了,脱口问:“你要把钱当面给他?”
“这个你不用操心。”
男人用命令的语气说:“你快去把你儿子叫出来,我在这里等他。”
见他脸色冷峻语气严厉,张慧兰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便赶紧跑回病房把儿子叫了出来。
而她则站在四楼楼道里,竖起两只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男人开门见山地问:“那天在臭水坑里挖出的那个东西,你藏在哪里了?”
“哪个东西?”
男人用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说:“跟碟子一样的东西。”
陈积德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记不起来了。”
“你是不想说?”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好。”
男人扔掉烟头,用脚狠狠地踩灭,冷笑着说:“你不说,我就不交医药费,让你死在医院里。”
听到这儿,张慧兰从楼上冲了下来。
因为心里发急,脚下打了一个趔趄,幸好及时抓住了楼梯扶手,才没有摔倒。
她急声吼叫道:“儿子,你把碟子藏到哪里了,还不快说?”
陈积德看看母亲,又看看男人,沉思了起来。
男人忍不住嘲笑了一句,“我看你是要财不要命啊。”
说着话,拿出一叠钱,在陈积德面前一晃,说:“只要你说出来,这钱就是你的医药费。”
张慧兰急了,骂儿子道:“为了一个破碟子,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是不是傻呀?”
陈积德嘴里嘟哝了一句谁也听不清楚的话,又叹了一口气,狠下心说:“我把碟子送给我姐夫了。”
男人笑了起来,把钱递给他,说:“等我找到你姐夫,拿回碟子,再交剩余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