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见为静

张芮头疼的捏了捏额头，皱着眉头看向王氏, 冷声不耐烦道：“你闭嘴。”

王氏噤声, 委屈的看着婆婆，贾政这时候也出声恳求道：“母亲, 儿子只是纳妾，就因为这样的事分家以后让人怎么看儿子啊？”

“我什么时候说分家了？”张芮眼瞅着那芳纹的神情也因为她说分家有些紧张，对贾政不留情的说：“我是让你搬出去，王氏和孩子们当然可以留在荣国府。”

“母亲？！这对儿子不公平！”

芳纹听到老夫人的话眼神一转，若是只她和老爷离开，那么等她顺利生下孩子，以老夫人对孙儿的疼爱, 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如此想着心里便有些激动。

果然，她又不许府里的爷们儿随意调戏丫鬟，府里的丫鬟只要不愿意一向是不会有人强迫的, 如今贾政这一出, 从话音里就知道是两厢情愿,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 要不是碍于确实承诺过王氏只要她安分守己, 她就不会给贾政安排通房姨娘，她是真不爱管。

“二房以后分得的东西都是珠儿的，你出去的时候我给你一处四进的院子还有一万两，你不是想纳妾吗？正好她是家生子，所有跟她有亲缘的都带走, 相信应该会尽心伺候你。”瞪了一眼还想要说话的王氏，张芮继续说：“你觉得我对你不公平，我觉得你对珠儿和璇儿不公平，很公平啊～”

“可是大哥……”

张芮做作的惊讶状，“你竟然跟你大哥那个混不吝的比？！”

贾政语塞，一时间继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行了，就按照我说的做，散了吧。”张芮表示既然话以出口，她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可以走了。

芳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走势，一时有些慌张，她的本意可不是什么一万两，一万两跟荣国府的富贵比起来算什么，老夫人竟然这般容不下她！

贾政最是孝顺，母亲这样明显就是要把他管出家门，他哪里接受的了，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起来就很落魄，这一刻他心里甚至想，不然就不要纳妾了……

芳纹一直跟在二老爷身边，见到他的神情也有些害怕，她都已经没了清白，又让老夫人厌恶，怎么能够让他退缩？

便善解人意的在贾政身边提醒道：“老爷您去找夫人吧，请夫人为您向老夫人求情，想必老夫人会原谅您的。奴婢真心爱慕老爷，即便奴婢不能陪在老爷身边奴婢也是愿意的，只是求您不要让奴婢嫁给别人，只要远远的看着老爷您，知道您好好的，奴婢便知足了。”

贾政一听，脑子里的悔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感动地看着芳纹，道：“你已托付于我，我自然也不会负你，你放心。”

“老爷～”芳纹感动地看向二老爷，轻轻的靠向他。

另一边扭着帕子坐在那里神情恍惚的王氏有些纠结，旁边周瑞家的劝道：“夫人，老夫人这是为您做主呢，有她老人家在，您和少爷小姐的地位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耗，您千万不要犯糊涂啊～”

“可是……母亲她早晚有一天会……我和孩子们到底还是要靠夫君的……”

“夫人！”周瑞家的有些焦急的说：“珠少爷这么出息，您要靠的是珠少爷！”

王氏一听，缓缓转头，“是啊～～”

周瑞家的正要继续说，门外传来了下人请安的声音，一抬头就见二老爷走进来，直接说让下人先出去，周瑞家的回头担忧的看向夫人，就见她神色不忿又哀伤，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还想说什么？”

贾政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就这般恨我吗？连见我都不愿了？”

王氏的眼泪滑落，痛苦的望向贾政，“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这个正妻都不如一个丫鬟得你尊重吗？”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负责……”

“那谁来为我负责？母亲都说愿意给她找好人家了还非要缠着你。”说着王氏冷笑一声，“你以为她真的爱慕你这张老脸吗？要是没了这荣国府，你贾政什么都不是！”

“王氏！”贾政攥紧拳头，怒目而视，被妻子的话伤了自尊心，更是觉得芳纹善解人意，恶狠狠道：“不要以为我怕你，你若是个聪明的该知道，我被赶出府，你以为珠儿难道不会被笑话吗？我作为男人纳一个妾只是稀松平常，你不要得寸进尺！”

“……”看着贾政甩袖出去，王氏跌坐在木凳上，泪如雨下。

下午，整理好仪容，王氏来到西院儿，跪在婆婆面前请求：“母亲，求您了，就当是为了珠儿，别让老爷出去了……”

“你这是何意？”张芮有些诧异，问她：“你要知道，我如今这般处置是为了信守当初对你的承诺，难道你自己要拒绝？”

“没分家的二房老爷出去跟妾室单过，这以后珠儿可怎么抬得起头。”王氏抬起头，眼圈红肿心如死灰道：“夫君想要纳妾，儿媳也愿意成全，只是……只那丫鬟一人儿媳也担心伺候不好夫君，所以想要从我的陪嫁丫鬟里再挑一个颜色好的给夫君。”

张芮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氏，问道：“你是为了珠儿？”

王氏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