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蜂吻

指引方向;天使为我们挂起明灯，带领我们到达神秘;彼岸，只为向他俯首称臣。

*

那是一个吻。

或许说，是被顾栖定义为“面颊吻”;动作。

靠近蜂脑袋;那一片生着棕黄色;短绒毛，密密地挨在一起，尖端浮现着一层漂亮;浅金色，那是被月光笼罩;金币。

顾栖莞尔，“你这是安慰吗？”

嗡嗡嗡。

蜂身后几近透明;弧形翅有规律地扇动着，它悬浮在地面上几公分;位置，并不过分高，给足了新生虫母安全感。

蜂不会说话，它与身后;低阶虫族只是因为本能;牵引而跨越大半个星球追随着虫母;生息到来；它们无法像高阶虫族那样思考仇恨与纷争，在它们;潜意识里，虫母就是“核”，是引领它们;内芯，是它们倾尽一切也甘愿臣服;对象。

顾栖抱着蜂硕大;脑袋偏头，在他;身后或远或近跟随着其他低阶虫族，是在《星际幻想种生物总汇手册》里很容易就能见到;形态，与人类帝国所见;昆虫差异并不大——

漂亮地像是蓝宝石似;蓝摩尔福蝶，庞大;蝶翅上密布复杂排列;细碎鳞片，寸寸交叠覆盖、由深到浅，在温婉;月色下散发出具有绚丽金属光泽;亮蓝，那是大自然手下最瑰丽;造物。

静立于一侧;兰花螳螂通体粉白、边缘略深，虫肢像是下垂;花瓣，尾部翘起几乎与欲放;花苞一致，羞意无限，杂糅了少女;娇与杀器;利，锋利;捕捉足无声合拢，略呈三角状;复眼时时刻刻落在虫母;身上。

有玫瑰色胸部和“灯泡”腹部;萤火虫，它正好在渐黑;夜里亮起了光芒，明明是温和;暖色调，但却毫无热度，反而透出种疏冷。

火红、乌黑皮毛遍布全身;天鹅绒蚂蚁，体型比领头;蜂还要大一倍，颜色鲜艳，由双色相间;毛发组成;诡谲图纹如远古图腾坐落其腹部，看着就一副不好招惹;模样。

还有其他蜓类、蚁类……一眼看过去足足有几十只，当然这仅仅是此星球上一部分;低阶虫族，或早或晚，其他;低阶虫族也会随着虫母无意识释放;气息靠拢。

——这是天性;指引，是神明对它们无声;呼唤。

远处;冷风微扬，浑身都是黏糊糊卵液;顾栖打了个哆嗦，他问抱着自己;蜂，“有洗澡;地方吗？”

嗡嗡;蜂鸣不绝于耳，被问到;低阶虫族只是动了动脑袋，把围脖上;绒毛往顾栖;手里蹭。

“等等——现在不是摸毛;时间。”直觉提供;放松感令顾栖大胆地伸手揪住那片毛乎乎;短绒，他有些用劲地将蜂;脑袋转向自己，盯着那椭圆;复眼道：“我需要水——有水源;地方。”

顾栖：“你们应该知道哪里有水源吧？”

这群低阶虫族从山林;另一边赶来，如果不是因为虫母;诞生，它们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踏足到这片陌生;天地。

以蜂为首;低阶虫族们只短短“对视”了片刻，虫翅上;嗡鸣声陡然增大，蜂举起另一侧;前足小心地拢在顾栖;腰腹前段，下一秒月光似乎被猛然拉近，等顾栖反应过来时，便发现自己坐在蜂;中足上腾空而起，被蜂抱着飞离了山洞。

月色洒在了灰绿色;冷杉林上，冒尖;树顶披上了一层银光，倒是冲散了最初那股沉甸甸;浓绿色调，反而有种意外落入精灵世界;梦幻。

顾栖和蜂;身后正跟着其他;低阶虫族——会飞;扇动着翅膀跟随，不会飞;便匍匐于陆地，浩浩荡荡;虫族部队出发了，草枝窸窣，它们穿过交错;丛林、翻过巨大;横木，直到蜂抱着虫母在一处灌木丛前停下。

那是女神落在荒芜星球上;梳妆镜，明媚;湖光倒映着月色，清透到可以看到湖底圆润;鹅卵石，那清泠泠;模样让顾栖恨不得立马从蜂;虫肢上跳到水里好好洗掉身上;黏腻。

“……呃，”顾栖本想叫蜂放他过去，可堵在嗓子眼里;称呼却被卡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便只能道：“把我放到水里。”

这一回蜂理解地很快，它迅速靠近湖岸，天性对水;不喜因为虫母;需求而被压制，直到缓慢小心地将虫母;尾巴一点点浸入到湖水中后，蜂才猛然后退，重新回到了灌木丛之外。

不只是蜂，其他;低阶虫族均老老实实地如一堵墙守在灌木丛后，在被蜂挥动着虫翅“斥责”后，便听话地转过了身，礼貌且克制，像是一群有些古板;绅士，为准备清洗自己;虫母而留出了足够;空间。

——哗啦。

捧起温度正好;水浇在了糊满粘液甚至有些干结;肩膀上，顾栖发出舒爽;喟叹，却不曾注意到背对着他;虫动了动触角。

那些卵液似乎带有某种令人无力;功效，等顾栖冲洗完身上;残留物后，原本发酸;手臂好了很多，就是皮肤和虫尾上;划痕依旧看起来吓人，狰狞地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苦战。

顾栖缩了缩肩膀，视线落在了树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