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修花萼楼(中)
说好了的。”
易桢慌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又没有像说好了的那样陪着公主,公主不用……”延庆公主虽然之前提了这个交换条件,但是这两天一直没说,易桢以为她忘了,也没好意思提醒她。
延庆公主打断了她:“我让你去看就去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易桢这下有点愧疚,用眼睛看延庆公主,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公主。公主你真好。”
延庆公主凑过来在她眉心点了一下:“宫中的尉迟太医很厉害的,难得今日他坐诊呢。”
忽然延庆公主又凑得更近一些:“你去看望了一趟那个人,现在变得不是那么高兴了,老是发呆。他同你告白了么?所以你才时时
刻刻地思念他?”
易桢被她忽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回答道:“没、没有。”
延庆公主有些失望,她很喜欢听甜津津的爱情故事,当下就皱着脸说:“他怎么不告白啊,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当然要告白、许诺这辈子都爱她保护她,不然女孩子怎么不答应他的告白就和他在一起呢。”
延庆公主对男女之间真挚的感情还是抱有很高的期许的,以至于她说了一连串在剧本子里才有的情节。
“难道说,”延庆公主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问:“你们是指腹为婚那种乏味的关系吗?父母给你们订的婚吗?你必须要嫁给他吗?”
易桢摆手:“不是的。公主你误会了……”
还没等她想好搪塞得过去的理由,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轻声通报:“公主,陛下的车架在前方正往正阳宫中去。余侍郎陪着他。”
延庆公主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了:“余侍郎今天怎么在宫中?”
“陛下白天留他下来的。”
延庆公主的眸子亮晶晶的,几乎是瞬间坐正了身子,把鬓角的头发拢了拢,但是与自己动作不符,她带着点苦涩的神情对易桢说:“待会儿余侍郎可能要说我。前朝的文官老鸡蛋里挑骨头说我行事高调。”
易桢:“……”
易桢觉得延庆公主干脆就是期盼见一见余侍郎吧。不管余侍郎说她也好、夸她也好。
只可惜宣王的车架并没有停下来和她打招呼,可能是当着外臣的面,宣王陛下不好意思像个小孩子一样向她招手。也可能是知道她今晚要招待贵客,不去打扰她。
易桢忽然想到初来上京的时候,在琉璃厂听那个已经去世的郭颖说,延庆公主是因为喜欢余侍郎,所以才对余莺儿那么好的。
莫非……
易桢眨了眨眼。
虽然自己也是一堆事情没理清,但是依旧不妨碍易桢吃别人的瓜。
易桢作为一个局外人啊,一直是隐晦地感觉到徐督主对延庆公主有点意思,然后延庆公主虽然也没拒绝徐督主的那点意思,但是延庆公主有点看不上徐督主(之前易桢觉得她可能是害羞,毕竟女孩子身上的害羞和抗拒有时候真的很难分清楚)。
毕竟徐督主那个出身实在是不太光彩,他自己的身体也没办法正常夫妻生活。
现在看见延庆公主对余侍郎的反应,易桢才有点明白了。
延庆公主就像她喜欢的小言话本一样,喜欢那种清俊、正直、干净有担当的男人,最好这个男人还和她唯一的亲人关系好。
说起来,可能是易桢看多了厂公文学,对厂公×公主有cp滤镜,所以才会有这种误会。
毕竟徐贤那个阴阳怪气的性格,正常的公主应该都不会喜欢他吧……
更何况延庆公主这种“对下人和主子之间的界限看得很重”的公主。她又长得那么好看,漂亮姑娘对自己未来丈夫的标准只会更高。
易桢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延
庆公主和她聊着安全的闲话,最后在路口分手,让她戴上帷帽,坐另外的车去太医馆。
宫中十分幽静。
昭王死时,后宫中的妃嫔不是主动殉葬了就是削发为尼了。幽王心智又小,后宫中没几位嫔妃。
偌大的宫闱中,最热闹的竟然是宴席在即的修花萼楼。
易桢知道修花萼楼要发生什么,但是延庆公主都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不适,她一个才来几天、短暂路过人家生活的人更不好贸然发言。
易桢母胎solo,虽然见过很多猪跑,清清楚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确实对修花萼楼这事,有些……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她也不评价什么,按着延庆公主的安排,进了同样空空荡荡的太医馆。
宫里都没几个人,病人就更少了。
延庆公主说的那个尉迟大夫已经上了年纪,胡子一大把,写得一手标准的医生飘逸体。
尉迟大夫在宫中几十年了,救过许多人,来来往往的都给他面子,因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生病求到人家面前去了。
起先尉迟大夫还没当回事,以为是家里有钱,小感冒就去医院挂个一千二的专家号。
甚至为了避嫌,他用了很炫的悬丝诊脉。
诊着诊着,尉迟大夫就坐起来了,神情严肃,把花里胡哨的悬丝给扔了,拖着凳子直接上手把脉了。
易桢的心开始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