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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光。他的脸落在阴影里,模糊一团,神色也看不真切。
唯有那高挑的身形,在夜风冷雨里,落下一片寂寥的落寞。
——
许是这次送人回家开了先河,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耿芝保持了很久这种不怎么露面的陪伴状态。
方木森依旧很忙,工作或是回家的间隙,他时不时就会收到一些匿名的礼物,不算贵重,但是很贴心,比如降温时的风衣外套,停电时的充电宝,节日里的新鲜花草。
方木森为陆难工作了这么久,再加上他也同样来自白溪镇,自然对老板追人时的举动略有了解。方木森清楚原因,也不会质疑老板,但如果这种事换作他自己身上,却不代表他会接受。
和时时有可能遭受陆家非难的林与鹤来说,方木森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危险,以至于需要接受别人的保护和监视。
因此起初,方木森对耿芝的这些举动也有所戒备。
但耿芝却比他预想中有分寸很多。
送外套是因为突逢冷空气,半个朋友圈都在哀嚎十度的温差;充电宝是因为楼里早贴了停电通告,方木森回来得太晚没有注意到;节日的花更是矜持,方木森说不要对方就会安安分分地带走,只是下次送来时会再选另外一种。
时间长了,大家也见怪不怪,只知道方特助又多了一位锲而不舍的贴心追求者。
方木森和耿芝也仍然还有交集,毕竟耿芝还负责着林与鹤的商.务事宜。不过两人的联系大多在线上,耿芝一反常态的没有借此要和方木森见面。
他退了这么多,倒是让方木森不好再说什么了。
方木森的工作一直很忙,时间一长,他也就渐渐忽略了对方的存在。只在偶尔在电梯里遇见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位邻居。
两人似乎也真的只剩下了邻居的关系,有次方木森的猫跑丢了,还是耿芝帮忙找回来的。
时间能冲淡一切。方木森想,总有一天耿芝会放弃的。
对方原本也不是耐心十足、甘于寂寞的性格。
这种平静到甚至有些寡淡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方木森接到陈家的电话。
“小森啊,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见过的那个小周?”
电话是陈母打来的,她口中的小周,正是方木森当初去见的那位相亲对象。
“他刚订完婚,下个月就要结婚啦!”
方木森微微一愣。
“这么快?”
“是有够快,听说是闪婚,不过似乎两个人感情还不错,条件也挺登对的。”
陈母说着,又带着点笑意,假装叹气道。
“你呢,什么时候也能快一点?”
方木森从十四岁起被陈家收养,迄今已经过了十四年。年岁渐长,他和陈家的关系倒是慢慢深厚起来,不再像幼时那般拘谨疏远。
十几年的相处,到底不是一句收养非亲生就能磨灭的时光。
这种话里话外的催婚是长辈们常有的语气,方木森也习惯了,不过他工作都忙不完,哪有什么恋爱好谈,上次去相亲还是陈母帮他张罗的,他推不掉才去了一趟。
结果还正好撞上了……
方木森回神,没再继续想,只道:“等我忙完手头工作,稍微空闲一点的时候吧。”
“你呀,”陈母无奈地笑了笑,显然也习惯了方木森千篇一律的回答,“就算这件事不急,你忙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她又叮嘱了几句,并没有提什么特别的事。
方木森这边收到几条工作消息,正想和人告别,却忽然听见陈母说。
“小森,你……”她顿了顿,似是略有犹豫,“我听说,最近那位耿先生去了燕城,还搬到你附近住了?”
方木森正按在电脑键盘上的手指一顿,刚打好的一句话瞬间被删掉了一半。
屏幕上光标闪烁着,无声地聒噪。
方木森抬起指尖,冷静地按了撤销,把要回的信息发出去,才淡淡道:“您从哪儿听说的?”
“就是听几个朋友……”陈母言辞有些含糊,问,“这是真的吗?”
她似乎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犹豫着道:“你们两个……”
“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方木森看着电脑,又回了条信息,说。
“我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处理,您早点休息吧。”
电话挂断,方木森处理完待回复信息,翻着微信朋友圈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
他走到客厅里穿上外套,一言不发地换好了皮鞋,把自己着装整理得一丝不苟,才开门走了出去。
方木森本想径直走过去敲门,只是没想到自家房门一拉开,就正对上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动作一顿。
“……耿先生。”
方木森暗自皱了皱眉。
几星期没见,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憔悴?
耿芝也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开门。男人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间难得有些不自在。
其实耿芝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照旧的干净整洁,胡茬都不见几分。只是他的气色实在不算好,本就立体的眼窝明显地凹陷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