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尽快解决掉他,搞不好会惹出什么麻烦。
喻瑶马上收拾东西,一抬眼,诺诺也没有吃,乖巧地要了打包,准备把菜都装起来,陪她一起走。
她动作一顿,不能……带诺诺见陆彦时。
陆彦时是外公的座前童子,多半会去添油加醋地汇报,老爷子真要知道她养了这么大一活人,还不得闹翻天,诺诺也要被连累,她就想跟诺诺过点安生日子,不愿意徒增麻烦。
喻瑶直视他说:“剧组临时有事,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跟着,留下来继续吃,或者我送你回医院都行。”
诺诺积极装盒子的手停了,有些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不明白他期待雀跃的逛街才刚刚开始,自己怎么会被她放下。
“我,我不添乱,我陪你。”
狗狗眼的眼尾不自觉垂下,指尖在盒子上压得发白。
喻瑶摇头:“今天特殊,不方便带你,走吧,还是送你回医院,让你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诺诺看出她的决绝,慢慢低下头,搂着还冒热气的汤盒,眼眶也被熏得酸胀难忍,感觉到喻瑶已经站起来了,他又努力地弯出一个笑,仰着头说:“我想……留下吃,自己回去,很近。”
喻瑶回想路程,步行五分钟的样子,不用过马路,以诺诺现在的智力,安全走到医院不成问题。
她也不希望他一直闷在病房,勉强同意下来,临别前仔细叮嘱:“遇到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导演又在发微信催了,喻瑶不再纠结,戴上眼镜出门,诺诺直勾勾看着她背影,直到消失在车里再也找不到,他才很慢地动了一下,身体的温度不受控制地流失。
诺诺把手腕上的牌牌抬高,贴了贴脸,眼中有什么灼烫的东西要往下坠,胸腔里被看不见的钝器戳刺着,比拳打脚踢,或是烈火焚身更疼。
他眼前光线忽的一暗,有个长相艳丽的女生坐在他对面位置,喻瑶刚坐过的那个。
女生看清他五官,惊喜地微微抽气:“哎,你一个人吗?我们一起凑个伴行吧?”
眼前的年轻男人异常夺目,就算是她迷恋的流量偶像,也没有此刻面对面的冲击,女生见他神情脆弱,以为是好上手的,激动得直接探身去碰他。
下一秒,她听到他开口,嗓音刺骨的寒,淬着坚冰:“滚。”
女生愣住,怀疑听错了,然而等她再去看,就见到他略歪了下头,漂亮眼睫半抬,天然的薄情寡义,冷戾凶煞,拒人于千里。
诺诺抱起喻瑶给他点的汤和菜,机械地走出店门。
他只是……不想做一个要被瑶瑶送才能回去的累赘。
诺诺孤身往前走,突然停在一家亮着灯的落地玻璃窗前,怔怔盯着窗上贴的上百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喻瑶戴着口罩挽起长发,在陶制小牌上亲手刻下他的名字,他一眼就看到。
照片旁边不远,挂着一张广告:“陶器店招临时店员,薪水按小时结。”
诺诺涩然的唇抿成线,推门进去,对满屋子看过来的店长店员说:“我想,打工赚钱。”
店长眼里放光,还是例行公事问:“会做陶艺吗?”
诺诺摇头。
“那……学历呢?本科?会不会英语?我们这里偶尔也有来旅游的国外客人。”
诺诺依然摇头。
他才刚学会写字,话还说不全……
店长有点震惊:“有什么特长?比如擅长和人相处,会融洽气氛这些也行——”
诺诺把他装菜的小盒子抱紧一点,拉下瑶瑶让他竖高的大衣领口,问:“好看,算吗?”
全店寂静,店长捂着嘴,小鸡啄米点头,最后问:“你对工资要求多少?”
诺诺长睫落下,想到从医院出来时,喻瑶停留在花上的目光,低声回答:“我想要,一束花的钱。”
到太阳西沉,到天色全暗,诺诺拿到了一百五十块,他重新搂住打包盒,揣着亲手赚来的巨款,走去前面的花店。
沿路经过一家咖啡馆,橱窗里摆着小块的蛋糕,他朝巧克力慕斯咽了咽,视线又转向旁边的草莓红丝绒。
瑶瑶肯定会喜欢红色的……
慕斯三十块,红丝绒四十块,如果他能用八十买到花,就可以吃蛋糕了。
诺诺小跑到花店,老板说给心爱的女孩要送红玫瑰,但瑶瑶不爱他,他没有资格买,老板又介绍其他的玫瑰,普通的一大束八十,进口的梅拉玫瑰很美,但七支就要一百一十块。
诺诺掏出他全部的钱:“要最好的。”
他拥着一束花,又回到咖啡店,用最后四十买了瑶瑶爱吃的红丝绒,彻底忘记了他也想要的那块巧克力慕斯。
初冬的风很冷,天幕漆黑孤伶。
诺诺看了看空荡荡的手机屏幕,站在医院大门外,把花拢进怀里,用体温小心地保护。
喻瑶被陆彦时强行送回医院,几百万的跑车后座上是空运到的一堆名贵花束,以及老爷子让家里甜品师做的蛋糕,堆满座椅。
她余光都没分过去一点,在距离大门还有一小段距离的位置,不耐烦地叫停。
陆彦时单手打着方向盘,还想跟她继续那个吵了一下午的话题,侧头一看,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