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
地跟上,如同鬼影。
神容还在原地站着。
山宗翻身上马,俯身一伸手,抓住她手臂:“上来。”
神容被拉着踩镫上了马背,他自后拥住她,策马即走,踏上高坡。
东角河岸,望蓟山拖拽的一角静默垂坠于此。
后方追来的敌兵约有数百之众,后方还分别另有两股,呈品字形围抄而来。
东来带着护卫们迅速跑至河岸和山脉中间的下陷之处,杂草遍布,数丈见圆,坑洼不平。
敌兵追来时,他们正奋力砍去杂草,用刀凿着那里土质的山壁,山壁上的一个豁口已经可容一人通过。
随即回头发现了自己的处境,护卫们顿时四散而逃,东来则立即往豁口里钻去。
披头散发的敌兵们听领头的招手一喝,顿时直扑豁口,认为那里就是矿山的矿眼了。
连续冲入的人没有出来,反而传出了骇然的惊呼惨叫声。
后方的敌兵收脚,有的伸头想进去看一眼情形,后方忽来飞箭,从山林杂草间射出来,逼迫他们躲避,不得不钻入,又是惨嚎。
箭只一阵就没了,终于有剩下没进去的趴在豁口边看清了里面的情形,那里面居然是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如桶一般,此时全是他们的人落在了里面,挣扎惨嚎着被泥潭吞噬。
东来攀在豁口边的墙壁上,跃出来时,外面还剩下了近两百多人,居然接连倒了下去。
自后而来的八十个人就像是横卷过来的,杀敌时根本眼都不眨,似乎藏了无尽的怒火,连命都不顾一般,凶狠万分,刀是武器,甚至连砍断的锁链也是武器,眼里只有杀,眼都杀红了,尽是怪声。
原先还抵挡的敌兵渐战渐退,四处溅血。
拦在最后方的还有一人,是刚从马上下来,持刀而立,胡衣烈烈的山宗。
……
一声急切的号角声吹响,自山间往外退离,渐渐飘远。
持弓的兵卒飞快跑至东角河岸,急报:“头儿,他们退出山外,重新整兵了!”
追来的数百人尽灭,后方两股敌兵终于学乖了,及时退出去了。
山宗在河边清洗了刀,抬一下手,兵卒退去。
他起身,往旁边看,神容正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此时听到兵卒报的话,朝他看了过来,白生生的脸被风吹红,夺他的眼。
山宗盯着她,声不绝放低:“暂时没事了。”
她刚放松一些,又不觉蹙眉:“只是暂时?”
山宗又看一眼天,从夜到日,从日升到日斜,这一通抵挡,几个时辰都过了,她这样精贵的人,到此时水米未进,都是因为跟在他身边,经历了这一通战事。他笑一下,点头:“如果没猜错,整兵之后还会来攻。”
神容脸上依旧镇定,只是稍稍白了一分。
山宗看着她的脸:“现在只有一个出路了。”
神容立时抬头看向他。
他提着刀,漆黑的眼底蕴着光,声音沉沉:“孙过折擅长蛊惑人心,忽然有了十万兵马,一定是他利用什么条件联结了其他周边胡部,或许就是金矿。他会连夜派来使者,无非也是想拖延时间让大部进关,可见这十万兵马也未必是铁盟。”
神容想了想:“那你打算如何做?”
“只有突袭。”他说。
河边一声怪哼,似笑似嘲,是蹲在那里清洗的未申五。
几十个人蹲在这河边,连河水都被他们手里刀兵上的血迹染红了。
未申五扭头看过来,龇着牙笑:“突袭?就凭这山里仅剩的百来人,你有什么把握?”
山宗冷然站着:“不试试如何知道?”
未申五顿时呸一声,脸上露出狠色:“既然一去就可能回不来了,老子们为什么要跟着你去拼,真当老子们服你了?还不如现在就要了你的命,先报一仇再说!杀了你,老子们再出山去杀孙过折!”
话未落,人已旱地拔葱一般跃起,刀从水里抽出,锁链声响,冲了过来。
顿时其余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山宗眼疾手快地拉着神容挡去身后,刀锋一横,隔开他:“动我可以,她不行。”
未申五退开两步,阴笑着握紧刀:“放心,小美人儿若是被伤到了,老子赔她一条命,她是你心头肉啊,不动她能动到你?等你死了,她就没事了!”
说着刀刚刚又要举起,脸却陡然阴沉了,因为已听见左右张弓的紧绷声,兵卒们已经跑来,拿弓指着他们。
东来抽刀在旁,和护卫们紧盯此处,随时都会冲上来。
霎时间,彼此剑拔弩张,互相对峙。
“这就是所谓的卢龙军?”神容被挡在山宗身后,握着一只手的手心,冷冷看着眼前这群人,克制着渐渐扯紧的心跳:“既然是卢龙军,因何变成这幅模样,什么样的仇怨,非要在此时要他的命?”
未申五阴狠地瞪着山宗笑:“是啊,老子们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这就得问你男人了!”
神容下意识去看山宗,他只有肩背对着她,岿然挺直,一只手始终牢牢挡在她身前。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了,有种就告诉她啊!”未申五狠狠磨了磨牙:“反正都要死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