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
蹲守、吓人、滋补, 一溜关键词听得小饕餮眼冒星光, 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碰瓷计划吗?他没看错, 这个小弟果然很合他胃口……吸溜, 各种意义上的。
“要我怎么做?”陶小冀跃跃欲试, “需不需要我变只烧鸡躺到路中间去?”
罗所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死得太久了, 有点跟不上现在新鬼的潮流,人类都开始恐惧烧鸡了?不能吧。
罗所甩了甩头将烧鸡吓人的荒谬场景摇出大脑,继续道, “没有你说的那么独特,咱们直接上鬼唬人的老三样就行。”
“什么老三样?”陶小冀好奇地问。
“夜半荒郊路、白裙长发鬼。”罗所先是指了指旁边的公路,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
太阳早已落山,天色昏黑,冷风嗖嗖, 风中摆动的树枝恰如鬼影, 如此背景再搭配上罗所惨白的长裙和干瘦的四肢,乍一看真挺唬人。
不过,小饕餮数了数,“还有一样呢?”
“这最后一样可就是我罗所的独门法宝了。”罗所得意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那就是手摇鬼打墙!”
小饕餮眨了眨眼, 从传承中搜索鬼打墙的信息,鬼怪用法术造成空间重叠扭曲并将人类困住的现象就叫鬼打墙。
但是,“鬼打墙还分手摇的和不手摇的?”小饕餮迷惑了,不应该分大型、中型、小型才对吗?
黑暗中, 罗所的鬼脸一红,他能说自己因为实力不够才想了个土办法制造鬼打墙吗?必须不能啊,他还要显示自己优秀的专业技能与领导魅力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手工的必然都是高大上的。”罗所睁着眼睛说瞎话,“鬼圈什么最宝贵?鬼力资源啊!我这鬼打墙,纯手摇制造,耗费的就是宝贵的鬼力。你没看现在的人类都讲究手磨咖啡吗?一个道理。”
说完,只见他飘到之前蹲守的地点,手伸入草丛一扯,竟扯出一条半透明的白色软绳来。那软绳从路边草丛延伸到公路中间平铺的白布上。巨大白布足有十几米长、四五米宽,之前似乎拟态成了公路色,小饕餮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这就是我的本命法宝了。”罗所指着白布说。
其实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让他丧命的法宝才对。人类如果被凶杀,死时的怨气和痛苦大部分会被凶器吸收,那凶器也就成了鬼的伴生法宝,比如吊死鬼的绳子。这种凶器原为阳界物体又吸尽阴气成为鬼物,故介于两界之间,可以触碰到人也能对付鬼,对罗所这样修炼不到家的普通鬼来说十分宝贵。
“你看。”罗所说着开始摇动手臂,他手中的白色软绳一圈圈绕动起来,最后连动了路中白布。
原来那薄薄的白布竟是双层的,绳子一带就像履带一般循环往复地滚。
“哦!”小饕餮起初还拍手惊叹,看了几秒后则颇为无语,“这不就是个跑步机吗?”还是个速度慢悠悠的跑步机。
“什么跑步机?”罗所装傻充愣,“都说了是手摇鬼打墙,干看着不明显,一会儿有车出现你就能发现它的威力了。”
小饕餮半信半疑,就连默默旁观的许言也感到一言难尽,能有啥威力,摇断手的威力吗?
夜晚的郊区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往市区方向行驶,开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黑西装、白衬衫、规整后梳的短发,一看就是个商务人士。
车内没有开灯,车前大灯的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板起的脸上,灰黄中透着股惨白。
车外夜色寂静,只有风声和偶尔的鸟鸣。车内更是空寂,狭小的空间里除了方向盘转动的微响外,就只剩下规律到连轻重都不差分毫的呼吸声。
男人似乎并不怕这股令人压抑的寂静,更不怕窗外黑暗中潜在的危险,他只是镇定地操控着汽车在公路上平稳行驶,偶尔眼珠侧转看一看路边单调的森林夜景。
直到汽车又转过一道弯后,男人略带血丝的双眼猛地一缩,却只见几百米远的侧前方,一个白色身影鬼魅般地站在路边,正向他的方向招手,似乎想要搭车一般。
长及脚踝的飘逸白裙、乌黑遮面的诡异长发、低垂的头颅和枯瘦的手腕,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
“嘎吱、嘎吱。”男人牙关颤抖,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到指节泛白,就连平稳的呼吸都开始加重了。
“啊!鬼啊!”只听他大叫一声,脚下猛踩油门,黑色汽车如离膛的子弹般猛窜过去。
看来他是打算靠速度冲出危险区域。
“这当然是无用功。”短暂现身的罗所又隐匿了身型,拎起绳子摇了起来,枯瘦的手腕跟装了马达似的,几乎快成了一道残影。
同时,驶入白布区域的轿车被强制留在了方寸之间,在履带的循环滚动下做着无用功。
“这就成了?”陶小冀有点不敢相信,“看你一眼就吓成这样?”人类好脆弱啊。
“这就是气氛烘托的妙处。”罗所一边摇动鬼打墙一边得意地说,深夜的荒郊野地里突现可疑身影不够吓人吗?更何况这身影还是恐怖界扛把子的白裙披发女鬼。
“而且咱今天运气好,碰上个胆子额外小的。”罗所满意地看向几米远处在白布上滞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