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不是那人

待到林舒然从方达房间出来，她就吩咐灵琴悄悄入了隔壁御史府找到方家老夫人，告诉她方达已经醒过来了，梅太医说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很快，灵琴就从隔壁回来了，并带来了方家老夫人的回话，说她很感激林舒然的所作所为，还请她继续代为照顾方达，此恩方家定不会忘。

到了次日一大早，萧尘就来到了大将军府见方达，两个人在房间里不知聊了些什么，之后萧尘就出来了，并提出与林舒然见一面。

萧尘是穿着官衣来的，林舒然在前院正厅请他入座，她还以为萧尘是要求把方达给抬走的，没想到萧尘说方达的身体刚好，梅太医说不适宜搬动，所以还要让他在大将军府继续待一段时间。

“萧家哥哥，谢谢你！”私下里就两个人的时候，林舒然并没有客气地喊萧尘为萧大人。

萧尘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你不用谢我，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允许，我也不会让戴罪之人留在你府上的！”

“皇上也不相信方大人和方老御史会做出贪污受贿暗藏金塔的事情吧？”萧尘也算天子近臣，虽然他和皇帝的关系没有许钧泽与皇帝的关系亲近，但他却是皇帝很重用的人。

萧尘不想就案件的事情和林舒然多说，如果有可能，他很希望一开始林舒然就没有掺和进这些事情中来，但很多事情的发生又让他不得不多想。

“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好人坏人有时候没人能分得清，在案件未查明之前，我不会轻易下判断。”萧尘说完这句话又看向林舒然问道，“舒然，你同我说实话，上次在龙安寺的时候，你所在的那间禅房内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萧尘突然提起龙安寺的事情，林舒然假装疑惑地看向他问道：“怎么了？萧家哥哥是不是查出要伤害我的那人的身份？”

萧尘神色未明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眸光又转向了厅外，略微思索之后，回转眼神对她说道：“那人的尸体虽然被野兽破坏了，但仵作已经验出他是被人扭断脖颈而亡，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而我要找的那人并不是此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房间里只出现过这一个人，若不是他意图伤害我，红姑也不会突然出手。”林舒然故作镇定地回道。

萧尘是何等精明谨慎的人，他查案抽丝破茧细致的很，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死的那人不是刑部要找的人。

“可我查到，那间禅房原本是清王府惜晴郡主的，凌王妃当时带人捉贼，直接就去了那间禅房，我知你与凌王府没什么过节，反倒是惜晴郡主和可柔郡主有些矛盾，当时那人不是冲着你去的吧！”萧尘用笃定的眼神紧紧盯着林舒然，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林舒然无奈一笑，很坦然地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回道：“果真还是什么都瞒不过萧家哥哥你，当日我也是情急所致，有人来势汹汹要害惜晴郡主的清誉，你也看到凌王妃和可柔郡主那么大的阵仗，若是在龙安寺被人发现惜晴郡主的禅房进了男人，那男人再胡说八道一通，惜晴郡主必定名声尽毁，怕是也无脸活在世上，我不能让凌王妃她们的阴谋得逞。”

得到林舒然肯定的回答，萧尘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什么时候他那个单纯良善的“舒然妹妹”心机谋略也这么厉害了，甚至为了救人也学会杀人了，她可知一旦手上沾上人命，她这一生都摆脱不掉了。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萧尘微叹一口气，他不想承认林舒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可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又在告诉他，她真的变了，“你以前从不会掺和进这些事情，你是林家娇养宝贝的女儿，那些勾心斗角、互相算计不应该和你扯上关系的。”

林舒然以前总在似有似无地逃避萧尘的眼睛，因为她总害怕会被萧尘看出她内里的不同，可现在她勇敢地直视着他露出失望的眼眸，眼角带笑地看向他说道：“萧家哥哥，你说的没错，我早已经不是之前的林舒然，在顾家哥哥入土下葬的那一天，之前的那个林舒然就已经跟着他死了，现在的林舒然是一个全新的我，一个长大成熟的我，一个更加世俗圆滑的我，所以，你不要再把这样的我放在心上，我真的已经变了，不再是你心目中那个单纯良善的小姑娘，我已经嫁了人，也有了更多想要守护的家人！”

萧尘听林舒然说这些心里更加痛苦难受了，但却无力改变什么，她变了，难道自己就没有变吗？可无论怎么变，他对她的感情都不会变，只是这感情再也无法宣之于口，他只能深埋于心。

“舒然，我现在只问你最后一遍，那日禅房屏风后面，还有没有第二个男人在？”萧尘收敛了一下自身的情绪，很快恢复了他冷静的面容，人也起身站了起来。

“没有！”林舒然没有丝毫犹豫地答道。

“好，我信你，没有就好！”说完这句话，萧尘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林舒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才慢慢从一直坐着的椅子上起身，此刻她眼中才流露出愧疚之意。

或许萧尘已经猜出她在撒谎了吧，或许他也只是试探，其实她之前有猜想道，萧尘之所以允许大将军府收留方达，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