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番外七
是见了真人,眼珠子还不得脱眶?
乌林珠的鹅蛋脸小小巧巧,眉眼潋滟如画,唇不点而朱,面庞竟比花还要娇上几分。她与额娘像了四成,却是截然不同的内敛之美,细细瞧着,只觉心都静了下来。
见了胤禟,她福了福身:“九哥。”
九爷欣慰地应了一声,转眼同她念叨起来,嫌弃之意溢于言表:“……都是些歪瓜裂枣,拿出的顶多五万两,抠抠搜搜的,还好意思参股。想想咱们乌林珠,一顿要吃多少膳食?五万两,养得起几个你?”
“……”乌林珠的笑容依旧,看着越发甜美了起来,“九哥,上回皇阿玛问我亏没亏本,可还需要换人经营,妹妹尚未回答呢。”
胤禟顿时像只掐住脖子的鸡,不说话了。
小花园安静下来,乌林珠迅速在心里完成了等价转换。与银子扯上关系=觊觎公主的银两=其心不纯假情假意,不行,绝对不行。
“他们若再来找,一口回绝了吧。”乌林珠说,“我不喜欢驸马沾染铜臭味。”
胤禟刚刚松下的气又提了一提,颤着嘴唇只觉万箭穿心,下一瞬,小公主坐在了石凳上,托腮笑眯眯地道:“父兄除外。”
……
固伦徽和公主少说也要十八出嫁,九贝勒以此为借口,一一回绝了众位青年才俊,再有递拜帖上门的,全吃了闭门羹
。
公主长居深宫,等闲见不着一面,久而久之,他们颜色靓丽的长衫落了灰,贵男聚会就此宣告终结,却始终等不到皇上的一句准话。
眼见公主十六了,金娃娃到底花落谁家?
太后不急,康熙不急,大臣们却急了。
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单独面君之时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句。可就是这委婉的一句,戳到了皇帝那根敏感的爱女之弦,霎时被骂得狗血喷头,那般惨状,时人见之落泪。
“乌林珠有朕养着,不过二十不嫁,哪用得着你来操心?!”
万岁爷的怒骂一出,大臣们识趣地偃旗息鼓了。
云琇也觉十六嫁人太早了些,便没有出言反驳。
她以为那句“二十不嫁”是气话,谁知皇上再认真不过。又过了两年,乌林珠十八了,太子身上的担子愈发重了起来,康熙渐渐起了传位的念头,驸马却还没个影。
议亲过后,起码半年才能嫁人,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云琇揉了揉太阳穴,似笑非笑:“长兄如父,皇上是等着胤礽给她操办婚仪?”
康熙哑口无言,云琇一锤定音:“拖不得了。”
皇后娘娘召来徽和公主,开门见山地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驸马?”
问话的时候,乌林珠被包围了。
上首坐着满脸紧张的康熙,左手边坐着满脸紧张的太子以及皇阿哥,右手边坐着满脸紧张的太子妃以及众位福晋。
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乌林珠冷静道,“我喜欢好看的。”
云琇回想片刻,道:“本宫记得今科探花郎长得一表人才,当下入职翰林,满朝文武属他长得最俊。”
不等评审团出言反对,乌林珠飞快地摇了摇头。
探花郎=负心汉=觊觎她银子,不可,绝对不可。
云琇又试探着提出了几个人选,其中不乏建功立业的勋贵子弟,乌林珠一一摇头。他们当年寻求入股不成,写的诗文油腻万分,那些对她隐晦的称赞,其中暗含的绵绵情谊,听着就不靠谱。
甜言蜜语=有所图谋=觊觎她银子,不行,绝对不行。
云琇终于明白当年胤禛娶亲,成妃为何发愁了。
好悬忍住叹息,她冷冷道:“
皇上,您说怎么办吧。”
康熙自是听出了云琇发怒的前兆,重重地咳了一声,飞快地提出了解决办法:“宫宴,招亲。”
……
此番宫宴与选秀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选的是固伦徽和公主的驸马而已。
圣旨一下,整个京城都沸腾了。报名者如同过江之鲫,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只剩一百个入宫名额,都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宫宴如期而行,内殿外殿以一道屏风相隔。乌林珠立于屏风之后,静静地望了许久,又朝角落里看了许多眼。
那儿坐着一个年青人,长得很俊,看着却冷冰冰的,眉宇间带着煞气,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仿佛游离于众人之外。
“他是谁?”
内侍细细一看,赶忙道:“那是镶黄旗富察氏的长房嫡孙,武威将军荣复。”
乌林珠:“富察家?马齐那一支?”
“正是。”
乌林珠若有所思。
富察家几代富贵,不缺银子。
宴席渐渐行至尾声,殿外忽然传来通报:“固伦徽和公主到——”
霎时间鸦雀无声。
投在乌林珠身上那激动、敬慕的眼神不一而足,直至宫人笑道:“公主非是专横之人,众位爷畅所欲言即可。”
处处都是嘈杂的赞美之音,唯有角落里的荣复岿然不动,如雕塑般,只耳廓漫上浅浅的红。
乌林珠越看越是满意,当即拍板定下,过后寻上了康熙:“皇阿玛,女儿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