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两方
时召他们议政。前不久徐明信当了御前侍卫,他就收拾出了一方院子给他,让他不当值时能来歇歇脚。
别苑不大,走到哪里也没有几步路,徐明义却很有些忐忑——挨马踢可是很危险的,会伤得多重全凭运气。轻的疼上几天也就过去了,重的伤筋动骨、伤及脏器,乃至伤了性命的都有。
然而待得推门进了徐明信的房间,他却一眼看到徐明信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姿态颇为惬意。
徐明义松气,叫了声:“四弟。”
他们兄弟的名字都取自“仁义礼智信”之中,徐明信听着该是老五,其实是老四。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夫妻俩一合计反正也不会有老五了,明信又比明智好听,就叫了明信。
听到他的声音,徐明信坐起身,咧嘴一笑:“二哥!”
徐明义这才瞧见他半边脸都青了,一眼看去很是吓人,旋即将创伤药抛给他:“拿着,自己敷上。”
徐明信却无所谓的样子:“不用。比起您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我这点算什么啊?”
说着又躺回去,还是那副惬意的姿势,脸上挂着笑,看得徐明义直皱眉头:“受了伤还这么高兴,你是被踢傻了还是碰上什么新鲜事了?”
“嘿。”徐明信目光划过来,“我今儿见着窈妃娘娘了。”
徐明义挑眉。
徐明信跟着又道:“窈妃娘娘长得可真好看。”
徐明义眉心一跳:“胡说什么呢!”
“就是好看啊。”徐明信神色诚恳,“长得好看,人也好。今儿听闻我受了伤,又听说您是我二哥,便给我传了太医。”说着就没心没肺的把他刚扔过来的拿瓶药塞回他手里,“所以这个我用不上了。”
徐明义绷着张脸,盯了他一会儿,转身出了门。尚未到夕阳西斜之时,外头天色尚好。他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却无心欣赏这大好天色,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原是没想让夏云姒知道明信的存在,至少没想这么快就让她知道。
可有的时候机缘巧合,真是没道理可讲。
皇长子突然遇险且疑点重重,皇帝大为光火,而后的数日里御前都见不着樊应德的影子,人人都知他依着旨意在宫正司督查这案子呢。
但一时之间,案子并没能得到让夏云姒满意的结果。
小禄子回话说:“那个叫吴子春的宦官起初一味地死扛,只说是失手撒了香樟球,并无谋划。后来还是樊公公会审,撬开了他的嘴,令他承认了是受人支使暗害皇长子。只是……他咬死了自己并未打听出那人是谁,道那人是出了天价,让他没抵住这诱惑便点了头。”
夏云姒蹙眉:“你怎么说?觉得可信么?”
小禄子拱手:“下奴不敢妄言,只是下奴去刑房瞧了一眼,吴子春浑身大概也没几根好骨头了。”
夏云姒未予置评。
小禄子又道:“吴子春还招供,说那人直接去他家中送过钱。樊公公是个有手段的,为着这个,将吴子春的家眷都押到了他跟前,当着他的面在胳膊上割肉,吴子春喊得声嘶力竭,与家眷的惨叫连成一片,却仍是没说出什么来。”
夏云姒重重地吁了口气。若是到这个份儿上,倒有些可信了。
她又问:“那人给了他多少钱,他竟肯稀里糊涂地接下戕害皇家嫡长子的差事?”
小禄子低垂下眼帘:“五百两黄金。”
夏云姒不由银牙一碰。
以当下的情形,民间三两银子便能够寻常人家丰衣足食地过上一年。五百两黄金,足够一户人家飞黄腾达鸡犬升天、再一家子纸醉金迷地花上几百年了。
这实在是笔重金。
能舍得花这个钱的人,恐怕看上的不止是宁沅的命了。
而是宁沅命中注定的储位。
夏云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宁沅那天说的话,燕修容若那样挑拨他与皇次子,十之八|九不会只是因为为人尖刻,更像是有深一层的算计。
夏云姒心底盘算着,眼瞧天色渐黑,便着人去叫了宁沅来,带他一并出去散步。
这是太医叮嘱的,太医让他在宫中静养几日,莫要急着读书,免得看书时头晕得更厉害。不过日日闷在房里自也不好,太医就说待得傍晚时分暑气不重时可出去走走,别太累便是。
夏云姒就日日每到这个时辰都陪他出去走一趟,宁沅在房间里百无聊赖,也乐得与她出来同走。
只不过,他常会走着走着就突如其来泛起一阵反胃或者头晕,来得毫无征兆,却总要缓上半晌才会淡去。
饶是一天天下来,这样发作的次数明显在慢慢减少,每每犯起来也很令人难受。
这天又是如此,夏云姒带宁沅去湖边走,他嫌她走得慢,自己跑在前头,不过多时却忽然蹲地,夏云姒一瞧就知这是又头晕了。
“宁沅?”她加快脚步走向他,遥遥见他摆手示意没事,临还有两丈远时,却有人先一步从侧旁小道出来,在她之前蹲身关切起来:“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夏云姒目光一凛,宁沅抬头看了眼,是宋婕妤,便客气道:“宋母妃,我没事。”
下一瞬,夏云姒便已赶至面前。先前的种种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