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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异口同声的指着对方。
民警以为小偷还想打人,立马暴喝一声,“干嘛呢啊,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俩人把西装男控制住,双手一扭,戴上手铐。
“同志怎么称呼?请跟我们回一趟派出所。”
顾学章还没说话,西装男大声道:“顾,顾老三!这是顾老三!我们一个村的,我是张大力啊,你不记得啦?”
张大力是谁?这名字幺妹有点耳熟。
小时候她们有一年在院里偷偷种西瓜被刘老太嚷嚷出来,几乎全村人都进门去□□,带头的可不就是这个坏家伙!
小地精那年才三岁半,她好好的记着呢,哼!后来去欺负丽华伯娘的不也是他?还被顾二伯狠狠地揍了一顿呢!
可这坏家伙,在前年的地震中不是死了吗?当时全村人都逃出来了,就他和老姑娘不在,过了大半年找不到,连张家人都以为他就是被埋在垮塌的山体下,都给他往派出所报死亡了。
顾学章刚才那一眼就觉着他眼熟,可一时没想起在哪儿见过。毕竟,他年轻时候在外头当兵,一年回家也不一定能跟村里人见一面,这几年又在外头工作,确实是记不得张大力具体模样,只是觉着眼熟。
看吧,人生何处不相逢,虽然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不愉快的相逢!可对于张大力来说,他不得不承认,自报家门就是救命稻草!
“顾老三我是张大力啊,你二嫂陈丽华是我嫂子……没,没改嫁前,咱们不止一个生产队的,还算半个亲戚呢!你可要帮帮我,我不是惯偷,我就是没钱吃饭,这才鬼迷心窍……”
倒是顾学章,让他这“半个亲戚”的论调气笑了,什么狗屁亲戚,二哥直到现在还念叨当年没多揍他几拳呢,让他埋山里可真便宜他了,王八蛋!
围观的人都十分好奇,没想到这俩人还是同村亲戚?一正一邪,一个抓小偷,一个当小偷,居然还在偌大的北京城遇上了?这不叫缘分叫啥?立马,大家都忘了几分钟前他还是一个人见人憎的小偷,全都善意的打趣起来。
幺妹不解,北京人可真大方呀!
要是她,即使东西找回来了,她也不会这么好心原谅的。
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张大力马上就要被群众给原谅了,忽然听警察道:“这不是那谁,火车站流窜过来的惯偷吗?”
“我看着也像,哪儿人?”
张大力眼珠子一转,“我不是惯偷啊警察同志,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有介绍信呢,我来看病的。”说着,艰难的戴着手铐从裤兜里掏出一团皱巴巴揉成腌菜的纸。
这是他的介绍信。
顾学章瞥了一眼,冷哼一声。
为啥?
介绍信落款时间是一个月前,生产队长还是崔建国,字迹也像他的,可人崔建国都早去年就没当队长了!看来这家伙信息严重滞后啊。
他冷冷的道:“我不认识你是谁,牛屎沟生产队的张大力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已经往红星县公安局开了死亡证明。”
“不是,我不是……”话未说完,两名公安一听,要是真人死了,那他就是冒认他人身份,要是他就是本人,那叫啥?假报死亡!
都是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
俩人立马将他扭送回派出所,还要求顾学章和附近几名群众跟他们回派出所做笔录,幺妹想要看八卦,也拉着姐姐跟上,老爷子懒得动弹,又贪两口酒,就留在烤鸭店等他们。
这里距离派出所不远,走路三分钟就到了。也亏张大力狗胆包天,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敢下手……他现在可是毁得肠子都青了!
当年地震时候他压根就不在牛屎沟,听说安徽和四川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他早早的跑出去了。还是带着伪造的介绍信,跟同样在村里不受待见的老姑娘,浪迹天涯了。
一开始,因为外头流动人口几乎为零,用工的少,他们着实过了两年苦日子,可没半年,安徽四川的剩余劳动力跑出去,盖房子的多起来,卖小东小西的也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来,他跟着四川人上工地,一天也能挣一两块钱,老姑娘学人批发头花发卡的,去学校附近兜售,少则几角几分,多则四五块。
以前在牛屎沟种地,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一分钱,现在一天下来就能拿到现钱,还不少,再也不用被父母兄弟姊妹分去,他们高兴得就像去到了天堂!
俩人买吃买喝买衣服住旅社,白天苦哈哈上班,太阳一落山换上一身行头出门跳舞,喝啤酒,这日子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可惜好景不长,浪荡惯的人,想要重拾劳动技能,不是那么简单。刚开始几天是被一张张花花绿绿看得见摸得着的票子鼓动着,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时间久了,钱也就那样吧,该吃该喝该玩儿的都经历过了,也就那样吧,没办法再支撑他们日日早起了。
工头见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就不要他干了。
老姑娘摆摊被治安队撵得满城乱跑,还被罚了几次款,也没了摆摊的动力。
两个懒鬼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天天睡旅社床上,跟骨头散了架似的。
谁知有天出门吃个饭的工夫,他们住的房间就被人洗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