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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走进考场的,少说也是五百万,而根据今年的高等院校办学条件看,录取名额顶多只有二十五万!
百分之五的概率,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个人有机会考上。
意味着,如果她们不努力,不比别人多看书的话,今年她们只是五百万分母中的一员,明年她们不止要顶着全家全村人的压力,还得顶着更多人报考的压力,胜算更小。
反倒是今年,相较别人来说,她们早四天知道了消息,早四天做足了准备,胜算更大。
尤其春晖这两年,一见面就给春苗叨叨会恢复高考,春苗也没把书本知识丢下,哪怕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宿舍也要看足四个小时的课本才睡觉。
友娣和春晖是应届毕业,那更了不得,书本知识就跟刻在脑袋瓜里一样嘞!
崔家所有人都很矛盾,一面希望时间快快过,快快到12月那一天,让他们家三朵金花走上全国大舞台比拼一番,一会儿又祈求时间能慢点儿,让她们多看几页书,多做几道题目。
黄柔请市里曾经参加过高考改卷的老师,帮她们找了好几套练习题,虽然原题出现的概率为零,可重在让她们知道十年前的高考怎么考,知道模式也是一种底气。毕竟,停止招生的这十年,老师再也不给她们讲高考的点和模式,许多人几乎是蒙着眼睛走上考场的。
而大河口,跟崔家的如临大敌不一样,胡峻好像压根没把这事当事儿。
幺妹放学路上又遇见穿着一身工人装的胡峻哥哥,他现在已经快有爸爸高啦,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人特别瘦,看起来没爸爸厉害的样子诶……
“胡峻哥哥!”
少年回头,十七岁的他,嘴唇一圈还是干干净净,像个大孩子。“绿真放学了,菲菲呢?”
“菲菲先走啦,她要回去带小弟弟。”崔绿真跑上来,自然的牵住他的手。
胡峻有点不自然的想要抽出来,因为他手上沾了黑漆漆的机油,修机械的时候弄破手套,手上还有两个流血的伤口……而她,是那么漂亮那么干净。
崔绿真仿似没有察觉,以熟悉的紧紧的力道牵着他,一蹦一跳的说:“哥哥你怎么还在上班?”
“不上班能干什么?”他有点失落的反问。
“我姐姐们都早没上班啦,在家看书呢!”
胡峻只是低头看自己的工作服,这是厂里机修组专用,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取消上山下乡,可胡雪峰还是给他安排进了机修组,因为这批高效率的德国装备在厂里还没人会修,每次出故障都是胡雪峰用他的三脚猫德语对照着说明书,或者给厂里鸡同鸭讲的沟通,现在儿子毕业,他肯定要将他培养成接班人。
甚至,学会修德国设备,以后就掌握了整条生产线命脉,那是无可替代的工作,要升迁也很快。
胡雪峰再从上面拉他一把,这就是“父子同心,其利断金”的事儿!
崔绿真可是很聪明的小地精,她想了想,拽着胡峻的手问:“哥哥你真要当工人了吗?”
“……”
“哥哥你不是想当警察吗?以前你说过的呀!”
玩过家家被拉来凑数的时候,这位“丈夫”专业户的职业永远都是警察,不是医生老师更不是钢铁工人。
胡峻也想起小时候一起玩的场景了,叹口气,没有谁比他更想挣钱,更想独立,他已经受够了什么都要找父亲开口的制肘,关键是现在妹妹也成了家里的免费保姆,经常被继母支使着带孩子。
他想快点挣钱,带着妹妹离开这个家。
一面是理想的召唤,一面是对金钱和自由的渴望,拉扯着这个十七岁的少年。
“哥哥?”崔绿真生气地跺脚,拽着他的手问。
“嗯?”
崔绿真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哥哥你一定要去当警察哦,不然……不然……”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不然坏人欺负我和菲菲怎么办呀?”
胡峻怔了怔,是啊,他想要给菲菲的就是一个安全舒心的环境,让她不用为吃穿发愁,不用怕坏人欺负,如果他为了挣钱一辈子做个机修工,那他哪来的底气做她的顶梁柱?还有小绿真。
她们就是他的妹妹,他的责任。
胡峻忽然弯下腰,与她平视,“可是如果,当警察挣不到钱呢?”
那可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大英雄,说实在的,收入可能还赶不上一名四级工人。
崔绿真毫不犹豫的拍胸脯保证:“我有钱鸭!”
“嗯?”
“我,我可以养你鸭。”
胡峻一愣,哈哈大笑,爱怜的捏了捏她的手,“小笨蛋,男人怎么能让你养?”
幺妹眨巴眨巴眼睛,她觉着,胡峻哥哥笑起来好好看呀,长长的眼睛眯成小月牙,高高的鼻子还能看见鼻梁骨上的线条,露出的牙齿又白又大,关键嘴唇一周干干净净,一点儿胡子也不长!
真漂亮呀!
比他大一岁的李宝柱哥哥,一张嘴周围黑漆漆的,跟个大人一样,她才不喜欢呢!
还好,胡峻不知道小丫头心里的想法,不然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可能是多年的营养不良,他跟同龄男孩比起来显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