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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吗?”
她也觉着,那股熟悉的叔叔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永久牌是名牌,车子质量好,车大,价格也昂贵,在红星县其实还没几辆永久牌,最多的是其他本地省市的杂牌,
叫“石兰第一自行车厂”,车轮异常的窄,车架也小得多,而且连车胎上的花印痕迹也不一样。
大家顺着车轮印,大声的呼喊着。
“叔叔!”
“顾叔叔!”
“顾学章!”
“顾哥!”
“顾主任!”
反正,喊什么的都有,无一例外都是焦急的,紧张的。这时候,大家想到的都是他的好,他的优秀,什么不苟言笑黑面煞神仿佛都被抛之脑后。如果他真的出点什么意外,不仅整个供销社要瘫痪,瘫痪的后果是老尤条重新把权,他这么久的努力付之东流……而红星县的供销系统,又会回到以前那副模样。
不不不,有人摇头,不止是原地踏步,还会倒退呢!
没有人能再制衡老尤条的小集团,首当其冲被收拾的,就是他们这些跟着顾主任“打江山”的人!到时候大不了又被穿小鞋升迁无望呗,反正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们能适应。
他们怕的,是好不容易鼓起反抗的勇气,却被“镇压”下来,那以后还有谁敢效仿?他们的失败其实就是老尤条的杀鸡儆猴,让手底下的人更大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让反对的人更加害怕,更加容易屈服!
在这一刻,小琴觉着,他们不是在铲奸除恶,他们是在干革命!革命失败,那他们的理想和信仰也就坍塌了!
她忽然抽了抽鼻子,抹起眼泪来。
幺妹听见,回头一看,小声的问:“小琴姐姐你怎么啦?我叔叔不会出事。”
“我……我哭……嗝!”小琴抽搐着打嗝,她太难过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看刚才老尤条和出纳的态度,急急忙把脏水往顾主任身上泼,不就是明摆着欺负他们找不到人吗?明晃晃的欺负……死人。
而更让他们担心到炸裂的,是找了二十多分钟,人和车子都没找到,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声。
“不好了!”
黄柔脚一软,一屁股给坐地上了。
陈静用力把她拉起来,拍着她的脸,大声道:“阿柔你清醒一点,勇敢一点!”
幺妹也用食指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掌,不应该啊,她明明感觉到叔叔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呀!
来人是供销社三门市部的负责人,
四十出头,跟着顾学章“铲奸除恶”的骨干,只见他把车子刹住,也不管停没停稳,急忙道:”不好了,王家成死了!”
车子“哐当“一声,倒了。
众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愣是没敢说话。王家成就是那个姓王的司机,刚才老尤条还让他们去王家找顾主任的,怎么就……
小琴哭着说:“怎么可能?他不是请病假了吗?还是咱们主任批的呀!”
“就是,他死不死关咱们什么事。”可话才出口,大家脸色就白了。
王家成是他们扳倒老尤条的唯一人证!他死了,那他们还有谁能证明他们的违法勾当?
“怎么死的?”黄柔急忙问,嗓子眼干得不像话,仿佛在等着命运的宣判。
“我们去到王家听说的,王家成在……在医院里上吊自杀了。”
人群沸腾了。
“怎么可能?”
“你确定?”
“确定,听说是下午五点多刚死的,他老婆上食堂给他打饭,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人挂……挂在……舌头都……”男人顾忌着几个孩子在场,没有再往下说那骇人的场面,而是继续道:“我们去到的时候,家属刚把遗体抬回家,天气热,准备明儿就下葬。”
“好好的住院的人,怎么说自杀就自杀了?我们又没严刑逼供,他都答应配合我们作证的,怎么……说不通啊。”
是的,说不通。
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被裹挟着走上这条路的,他也算半个受害者。其实顾三已经答应只要他作证就替他求情,不止不用坐牢,还能保住他工作,答应给他调岗。以前求老尤条都没能求来的事儿,眼看着就要实现了,还能减轻内心的罪恶感。
他没理由在眼看着革命就要成功的时候自杀!
再说,王家成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他一个人有工作,儿子还等着他的工资交学费……没有理由丢下一大家子自寻短见。
真的,这是所有人都能想通的现实。
越是能想通,越让人害怕!
黄柔害怕,牙齿咬得“吱咯”作响,这群人如果手眼足够通天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制造一个“被自杀”?那顾学章呢?是不是也……
所有人想到这茬,大气不敢喘。
坏,实在是太坏了!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