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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顾三先把一指宽的红薯粉条泡发,土豆削好,白菜花菜洗好,腊排骨也用热水清洗过好几次,砍成非常小的小段,黄柔才到家。
没一会儿,炉子上就“扑腾扑腾”冒起了香喷喷的热气,整个家里都是腊排骨的香味。幺妹在房间里馋得心不在焉,一会儿跑出来问一句,“妈妈熟了没?”
“可以吃了吗妈妈?”
“妈妈我能先尝尝吗?”
……
当然,她也不忘把哥哥姐姐吃馒头的事告诉妈妈,问能不能邀请他们过来一起吃?
黄柔和顾三都是心肠软和的人,胡家兄妹俩野草似的生长,他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然同意。排骨只有小小一根,是不够这么多人吃,可蔬菜多,粉条管够啊,用辣椒蒜泥打个蘸水,香得能让人直接吞舌头。
“哥哥,我妈妈做的饭好吃吗?”边吃她还要边cue一下胡峻。
“好吃。”土豆和花菜炖得又软又糯,入口即化,哪怕白菜帮子也是甜丝丝的,白菜叶子又鲜又嫩,全都牛屎沟带来的。
如果不是小绿真去拖他们,兄妹俩现在估计正在啃冷馒头呢。可现在,热乎乎香喷喷的大锅菜,爽滑可口的粉条,还有一人两段的腊排骨,他觉着心窝热乎乎的,眼窝子也挺热的。
他们这两棵野蛮生长的杂草,终于是有人管他们的。
黄柔少不了要关心几句,他复习得怎么样了,因为后天就小升初考试了。本来是全县统考,但子弟小学又不归县教育
局管,干脆为了将就他们,全改成阳城市统考,这样的话试题难度增加不说,竞争压力也成几十倍的加大。
“复习得差不多了,只是作文可能还……”
黄柔给他盛了一碗香喷喷的排骨粉条汤,“作文你不用想太多,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写,越是去在意条条框框,越不能发挥你的真实水平。”
胡峻,跟大多数男孩子一样,是作文困难户,他的数学十次有九次都是满分,语文差满分也就差四五分,而那四五分,全丢在作文上。
他是有想象力,可他不善于表达出来,甚至表达出来的“想象力”不是判卷老师能接受和理解的。黄柔因为了解他,所以每次都会手下留情,可全市统考,卷子是要在阳城市批改的,到时候从各县区调去的改卷老师,就不会对他网开一面了。
黄柔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罢了罢了,你别有压力,该怎么写怎么写,尽力就行。”
大河口初中,他闭着眼睛也能上。
吃完饭,胡峻很懂事的帮忙收拾碗筷,争着洗刷,把幺妹和菲菲赶回房玩耍去。
她俩爬在卧室的窗台上看故事书,外头夏夜喧嚣,老头老太们带着孩子,坐在树下摇着蒲扇,屋里灯火通明。
菲菲不认几个字,幺妹就从头开始,逐字逐句,绘声绘色的念给她听。念到好玩的地方,她还停下来给她解释几句,如此这般,说着说着,两小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胡峻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半年的艰辛与困苦,全都值了。
她们呀,一定要当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沙发上,顾三给黄柔轻轻的按着肩膀,她经常伏案书写,两个肩膀又酸又疼。而他每天都会帮她按摩,用毛巾热敷,甚至找老中医开膏药敷贴……当然,黄柔也会帮他烧洗脚水洗澡水,给他洗臭鞋子臭袜子。
嗯,黄柔没想到,男人温存起来,可以有这么动人。
顾三也没想到,他想象中的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天鹅肉”,会成为普普通通的农家婆娘,老婆孩子热炕头,他都有了!
“怎么?心里有事儿?”黄柔回头问。
“嗯。”顾三也不逞强,把单位的破事说了。
……
黄柔静静地听完,忽然问:“那
你想怎么处理?”
“一次性割掉烂肉。”他紧了紧腮帮子,这才从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低买高卖,以次充好,谋财害命,那是战乱时期的国民党才干的缺德事!
而在这个社会主义国家,他不允许!
他不允许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好日子让这些蛀虫毁灭,不允许有一天他们的孩子也要担心食品安全问题!
黄柔终究还是胆子小,犹豫道:“那这,会不会……”这么块大蛋糕肯定不是王姓司机一个人能吃下的,整个单位甚至整个系统,多少人分呢!
而动了他们的蛋糕,甚至砸了他们吃蛋糕的碗,这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除了你,我顾学章还没怕过谁,有种就让他们放马过来。”他按肩膀的手,渐渐往下,就到了那令他销.魂蚀骨的山峦上。
黄柔给他手上拍了一巴掌,“去,孩子还在呢。”
顾三看看小卧室里玩得兴致勃勃的两个小姑娘,忽然小声说:“今晚让菲菲睡这边吧,给幺妹做个伴儿。”
黄柔红着脸,这不就是要把小电灯泡赶离大床嘛。
她不说话,顾三就当她答应了,很快去给胡家兄妹俩说,三个孩子没有不同意的。甚至不洗脸不洗脚,幺妹就去把她的小熊猫枕头搬过来了。
她最喜欢跟喜欢的人睡觉啦,姐姐们来的时候,菲菲来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