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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跑边喊:“我妈妈回来啦!”
大家都不信这邪,又没提前发电报,她怎么知道?
可十分钟后,她真的在村口接到了妈妈。
“妈妈妈妈,你怎么回来啦?今天星期五了吗?”
黄柔笑笑,“星期三哦,妈妈有事就先回来一趟。”
“哇哦!那就是星期五!”
黄柔实在是憋不住了,顾学章离开前那绝望、痛苦又释怀的眼神,她总觉着是有人打着她的名义伤害了他。不为别的,就为了闺女喜欢他,她也得搞清楚真相。
到家刚放下包裹,她就去了隔壁。
“爱卫,你妈妈在家吗?”
出于小孩子的本能,杨爱卫杨爱生有点怕这位黄老师,指指东屋,呲溜着鼻涕跑了。
周树莲正在喂奶,三个多月的小老三白白胖胖的,正是能吃的时候,已经将她吃得只剩九十斤了。
“秋生快看谁来啦,这是姨姨哦,快叫
姨姨。”
黄柔挑眉,这孩子叫杨秋生?是从张秋兰还是从杨爱生?这名字可真是取得妙,除了不是秋天生的。
“茶就别泡了,我来是想问你个事,五年前,你有没有见过一封写给我的信?从湖北寄来的。”这几天她了解过,那个时候顾学章在湖北当兵,后来才去的北京。
而那段时间可以算她“身边人”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树莲。俩人又曾经有过龌龊,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可谁知周树莲却毫不犹豫的摇头,“没有,那时候大那两个刚满两周岁,我忙得脚不沾地,你公爹不是在邮政所上班?问他肯定知道。”
对哦,黄柔愣了愣,自己琢磨这么多天,怎么就给忘了这茬。
但下一秒,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公爹能看见她的信,那是不是也能拿到?上次的包裹可就是他拿回来的,没让本人签收!
那个夏天,崔建华正在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整个生产队无人不知,老爷子替她把信拿回来也正常。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知道公公虽然脾气软弱,但为人光明磊落,绝不可能私拆她的信件。
那在他拿到信以后,有谁能接触到呢?或者说,它到底落到了谁手里?
崔家人基本都能接触,这是毋庸置疑的。能做出冒充她给人回信辱骂别人的事,说明这个人要么就是恨她,要么就是恨顾三。
可这么多年,她也没发现崔家谁恨她的,倒是对顾三有意见的话……她想到崔建华。
他曾不止一次跟她说过,顾三是个刺头,满村挑事儿,他以后要有机会肯定得揍回来。当时不觉着有什么,可现在想来,这样的话未免太小肚鸡肠。
果然,年纪大了,看待事物的眼光也不一样了。
既然找不出谁拿了她的信,那就从谁写回信入手吧。
“那你知道那一年,有谁给外地寄过信吗?”
“害,那可多了去了,单说咱们几个知青,除了你,谁不是两个月一封信的往家寄?信签纸写完了还来找他姑借呢。”周树莲抱着杨秋生拍了拍奶嗝,指指隔壁东屋。
杨发芽没嫁人前,就是住东屋的。
周树莲现在母凭子贵,张爱国给她开工分,她只用闲在家里
喂奶就行,早就闲出屁了,八卦道:“就杨发芽,我还吃过她亏呢!明明是她给你家崔建华写信送手帕,偏往我身上推,还撺掇杨发财揍我,你说气不气人?”
“不是我背后要说死人的话,阿柔啊,你就是太死心眼,崔建华这人……怎么说呢,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黄柔皱眉,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可周树莲八卦之火早已熊熊燃烧,也没注意她的不爽,继续道:“别人都只知道杨发芽给他写信,可我明明看见,他也给杨发芽写过,是个白色的信封,上头还贴着一张六十分的粉牡丹邮票,你说怪不怪?”
黄柔一愣,六十分邮票那是能邮全国的!他们好端端能天天见面,写信也就罢了,至于贴邮票?
一张邮票也不便宜!
等等,黄柔心头一跳,“你真看见是崔建华递给杨发芽的?”
“真真的,比珍珠还真!”周树莲急了,她的命门可还在黄柔手里捏着呢,“我发誓,我以秋生的生命健康发誓,我真是亲眼所见的,好像是嘱咐杨发芽帮他寄出去还是怎么着,时间太久了这个我不一定确定,可……”
黄柔只觉天旋地转,腿忽然软得不像话。
周树莲能发毒誓,说明她是真的没说谎。联系时间、地点,以及公爹的工作便利性,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而动机似乎也说得通了。
她有一种信仰即将崩塌的感觉,可她不能哭。
“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你们家里还有没有杨发芽的笔记本?”
周树莲满眼狐疑,“你要干啥?”
“你别管。”
“行,那你帮我抱着老三,我去找,她的东西应该还在。”真是怕了这姑奶奶,他们还以为她捏着这么大的把柄会让张爱国给她谋利呢,可她居然只是让她做这么……嗯,稀奇古怪的事。
自从生了小老三后,她真是一孕傻三年,也没精力琢磨她要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