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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正言辞的,毫不留情的,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不能再让他心存幻想,不能再利用小吃货当狗腿子,同时也把东西还给他。这些话她不能在村里说,隔墙有耳,谁知道会被谁听见看见,到时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反倒是学校最“安全”,因为大家不认识他,要有同事看见的话她可以说是亲戚。
第一次当信使的小地精赶紧点头,“好哒妈妈。”
第二天天还没亮,崔家灶房就开始干活了。友娣这丫头还真有她的,听说猪油做饼子酥脆,揉面的时候给加了一勺猪油进去,煎的时候用清油,这样出锅的时候就特别酥脆,即使放一整天也不会冷腻。
因为不知道行情怎么样,崔家也不敢多做,只做了五十个。给小背篓铺上一层干净的白纱布,饼子整整齐齐码上去,再盖好藏好,崔建党准备出发了。
天没亮就跟着忙碌的刘惠打个哈欠,看看婆婆,又看看黄柔,“要不把幺妹带上吧?她是小福星,说不定能带来生意呢!”
可惜,婆婆和妯娌都不同意,幺妹还是个孩子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清八早把她喊起来干啥?就你一天屁事多,家里这么多大人靠不住非得靠孩子?”
得,刘惠摸摸鼻子,讪讪的回房了。她现在可不敢跟婆婆杠了,搞不好是要挨揍的!她啊,就等着肚子里这个出来,她在崔家才能挺直腰杆,才能当家做主。
虽然不舍得叫醒幺妹,可春晖跟着她爸去了。
崔建党把小背篓紧紧的,稳稳的捆背上,
闺女坐后座,天没亮,就“嘎吱嘎吱”的出了村子。顺着大路来到公社,跟在一辆拖拉机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灰,蹬得腿都酸胀得抬不起来,才终于赶在九点钟前到达市区。
照着昨天的记忆找到煤厂去,旁边是一条黑漆漆的臭水河,两岸已经人声鼎沸,都是摆摊儿的。因为煤厂待遇好,工人也多,这儿的东西是最好卖的。
当然,在春晖看来这比后世乡街子都不如,名义是“摆摊”,实际就一群农民和城市无业游民给站街呢,跟前铺张塑料油纸,身后放只小背篓,顶上是一杆半隐半掩的小秤。
春晖找到一块树荫下,让爸爸停好自行车,再把背篓放自行车后座上。方揭开纱布,一股油香味就扑鼻而来,周围摆摊儿的都若有似无的看过来。
崔建党毕竟是第一次干这事,光天化日之下搞投机倒把,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四下警惕,听说治安队和便衣公安会来抓人,假装买东西的钓鱼呢。
这不,他现在看谁都像钓鱼的!
春晖简直哭笑不得,“哎呀爸,你别这么紧张,别人看你才是有问题的。”
“叔叔,萝卜糕要吗?”正好有个穿煤厂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手里提着一网兜苹果和青菜,还有一刀豆腐,一条一斤多的鱼,一看就是刚下夜班赶回家做饭的。
而且,生活条件不错。
“啥萝卜糕?”男人揉了揉眼睛,又困又饿之下,脚底也跟踩棉花上似的。
“叔叔你看。”她把纱布再掀开一点儿,露出金黄色的鹅蛋大的小饼子。
男人嗅了嗅鼻子,“还挺香的,你们自己炸的吗?”
“是的,萝卜是自家种的,很甜很新鲜。”春晖露出白白的牙齿,还好,她随身带着小手帕,刚到就沾了水帮爸爸擦过脸和手,不然灰头土脸的别人还担心不卫生呢!
果然,男人见他们虽然穿得破烂,但人还挺干净,伸出手来指甲缝也没黑黑的,倒是放心了:“给我来两个。”
“好嘞叔叔,开张生意,算您一毛钱一个行不行?”其实她心里也是打鼓的,毕竟水饺也才三毛钱一碗,这饼子价格会不会太高了没人买?
可她忘了这是阳城市!是整
个西南最大最有规模的资源型城市,不是大河口那样的城乡结合部,煤厂工人是真不缺这三毛两毛的,“行行行,你们明天还来不?”
春晖一喜,太好啦!
“来呢,叔叔给。”没有后世的包装纸和塑料袋,干脆把荷叶剪小,巴掌大一块荷叶正好够包一个饼子。
关键荷叶也是洗过的,没有尘土,青青翠翠的包着金黄的饼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男人递过去两毛钱,站在边上就吃起来。
猪油和的,就是脆!
又香又甜,还管饱,吃完两个不过瘾,“再给我来四个,家里孩子也馋。”
得,一下子就卖出去六个,父女俩这才找回两分自信,崔建党咧嘴笑道:“还真能卖出去啊,一毛会不会太贵了?”
春晖也拿不准,毕竟城乡差距摆着呢,“先卖卖看,要嫌贵咱就降一分两分的。”反正只要不低于八分,都是意外之喜。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下夜班的工人更多,三三两两哈欠连天的往外走,春晖专找这样的“潜在客户”问,问十个总有两三个愿意买。他们没赶上早班来交接的,不然还能再多卖几个出去。
但饶是如此,也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同类产品不少,卖油条的,卖馒头包子的,还有一个更奢侈,居然卖茶叶蛋!
妈耶,光白水煮蛋就够好吃的了,茶叶蛋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