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若是剑利,人当如何? 若是人强,剑有何用? 当着两大铸匠的面,蔺重阳拿出了另一位铸匠好友昔年提出的问题,一个非常简单,却又不简单的问题。 人与剑,或者说人与兵器的关系,自古以来便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命题。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了一支神兵利器,而不惜性命。 将手中晶柱收起,江南春信心中轻叹,这个问题的答桉,会随着人的实力,阅历,眼界以及心境变化而有所不同。 然而,不管怎么回答,标准答桉都有且只有一个,当这个问题被提出来的那一刻,胜负,便已经注定了。 “人需要与自身契合的剑,剑需要能发挥它力量的人。” 没有用多少时间,冷艳便拿出了答桉,她的信念并未改变。 “人不需要一支剑,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剑却需要一个人,来证明自己的锋锐。” 蔺重阳神色澹漠,清冷的声线,讲述着残酷的事实: “不用剑的人依旧强大,没有人用的剑只是废铁。” 他的表现,印证了江南春信所述,冷艳并未再进行论证,而是询问道: “先生不也佩剑吗?” 她可还记得,对方曾说过一句:「我佩剑已经够多了。」 “于我而言,用剑能做到的事情,不用剑同样能做到。” 只见蔺重阳颔首以应,直面事实,那一抹澹漠亦随之退去。 再次出言时,冷艳那轻柔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但是,先生终归是佩剑的。” “修行初期,有剑利加成,会让刚起步的路更好走; 修行中期,人与剑互相成就,才能将路继续走下去; 修行后期,万般伟力皆归于自身,剑亦因人而强。” 随着一字一句落下,只见两支长剑化现,落在了他身侧,蔺重阳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 “天之神器,其之意义,乃是助人证道。 所谓明心证圣,明意征圣,这一步,我早已经走完。” 甫落地,便见应龙一分为二,三支截然不同的剑器,立在蔺重阳与冷艳之间。 不世神皇,轻狂霸道,一往无前; 君子之风,方雅清正,谦和礼让; 志圣配天,明晰澄澈,靖平战祸。 截然不同的剑器,此时此刻,却散发着如出一辙的剑意。 于至仁至善之中极尽升华,于证道证圣之后反求己身,衔华而佩实,是谓—— 征圣! 眼前所见,乃是一人三剑,感知之中,却是浑然如一,让人难以分别,究竟是人驾驭着剑?亦或者剑成了人的一部分? 江南春信感慨道:“真就让我猜对了。” 对于眼前所见,开物天工没有丝毫意外,以好友之才情,在修行上向来无需怀疑。 一旁的冷艳,亦未感到意外,甚至…… 先前之时,她根据感应到的剑意进行推测,只能算是管中窥豹,如今得见全貌,反而越发坚定了她之信念。 这样的境界,比她从前推衍的更为完美,必然能真正驾驭天之神器,使其发挥前所未有的威能。 冷艳的剑痴,不在于剑招,不在于剑道,亦不在于剑理,而在于剑本身。 她能毫不犹豫的以自身之骨为材料,将其铸造成剑,再赠予合适之人,便是因为如此。 对她而言,那是最合适的铸剑材料,阳铁,天之铁,以此铸就天之神器,便是此身存世之意义。 “人活在世上,总有几件必须要做的事,在见到先生后,天之神器已经无法另择他人。” 她记得江南春信的提醒,却未曾改变自己,就如同蔺重阳之坦然,冷艳亦是如此。 拂袖将剑器尽数收起,蔺重阳正色道: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无需你为了一支剑,去牺牲自己。” 轻言牺牲,与轻贱人命何异?哪怕,他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手段。 然而,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手段,更不可轻言牺牲,更何况,眼前之人何其无辜! 不过是一句天命,一支剑,一条人命便只值这些?何其荒缪! 冷艳亦认真道:“作为朋友,我希望先生能够支持我。” “作为朋友,吾不希望汝走上这条路。” 在江南春信无奈的叹息声中,天火居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严肃,各执己见的两人,谁都不愿意退让。 眼下情况,若是寻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