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尔雅
人们听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说是发现王卫之连屠了好几座城,一路追踪而来。
此刻,几十个神魂境后期的大魔正在与他们交手,阻挡这一行人前进。
王卫之一听就炸毛了:“我屠城?我屠他祖宗!”
“剑君?”林啾奇怪地皱起眉头,“是否长相平平无奇?或者长得特别……奇怪?”
这万里疆域内,剑君便只有卓晋和秦无川。
传讯魔人摇摇头:“甚美。”
林啾与王卫之对视一眼,御剑掠向云水谣。
数百个神魔境后期的大魔浩浩荡荡跟在林啾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到了云水谣外,看见半空中的战斗十分激烈。
魔人忌惮魏凉,既不敢对人族修士下死手,又不敢放他们过去,此刻十分被动,处处掣肘,不断挨打。若不是魔人皮糙肉厚,恐怕已经折损好几个了。
而这一队人族修士见到前方密集的魔族大军,也不敢贸然深入,只在云水谣外的半空中与这数十个神魔境后期的大魔缠斗。
这一行人,个个身着云雾一般的浅色纱衣,长相极为出挑,气质尤其清华。
领头之人是个男剑修,容颜绝美,气质如仙,仿佛身形一晃便要扶摇随风——便是魔人口中的那位“剑君”了。
林啾降在了魔族大军前方。
数百神魔境后期的大魔虎视眈眈,在她身后一字排开,场面尤为壮观。
“别打了。”她气沉丹田,朝着半空那一团团绚丽光影喊道。
身后,百万魔军齐声低喝:“别打了了了了——”
正与人修缠斗的大魔急急收拢翅膀,降到林啾身后,动作整齐划一。
那一行人迟疑片刻,也降了下来。
“是个人修?!”一名仙女般的白纱女子低低惊呼,“人修怎会与魔类搅在一起。”
为首之人竖起手,制止了身后的议论。
他行前一步,不卑不亢施了个随手礼,道:“吾乃蓬莱无极宗,林秀木。敢问阁下是?”
说是追踪王卫之而来,但此刻见到王卫之,他却恍若不觉,一双桃花眼睛只定定望着林啾。
林啾回了礼:“万剑归宗,魏凉之妻,林啾。”
她很了解魏凉,知道他根本不介意任何人的议论。这种情形下,若是自己隐瞒身份,反倒会令他不怎么开心。
林秀木温雅地笑了笑,道:“有礼了。吾此行,为的是几桩灭城惨案。”
他半句不提林啾与魔物的关系,若是忽略那铺天盖地的凶悍魔人,只看这谈话二人的话,还以为此时此刻,二人是坐在万剑归宗的迎客大堂中饮茶说话。
他抬了抬手,身后走出一个眸光暗闪的女剑修,将几件东西托在木盘上,示意林啾去看。
一个被粗暴地从身躯上撕扯下来的脑袋,一个沾满鲜血的小玉牌,数枚断剑,几处嵌在皮肉中的剑痕。
王卫之的目光凝住了。
林秀木抬手,示意林啾看那盘中头|颅,口中平静地说道:“此人是一家桃木偶人店铺掌柜,她死时,手中牢牢握着这个命牌,命牌上镌刻得清楚,此物属于王氏子弟,王卫之。而几座城池中,凶徒留下的剑痕亦显示,行凶者用的,正是王氏的剑法。”
“吾与门人寻踪而来,只为缉凶。”
王卫之冷笑连连:“蓬莱的人?怎么,嫌你家仙境不够住了,跑到我中土来抢地盘?小爷遗失个命牌,你便以为能够借机兴风作浪?”
林啾对这蓬莱仙境的印象几乎没有。记忆中,与蓬莱相关的,唯有一个名叫浅如玉的貌美女修。此女与木柔佳恰好是两个极端,一个娇媚至极,一个圣洁至极。
彼时秦云奚正好被木柔佳和柳清音吵闹得有些心烦,浅如玉的出现,就像是一汪清爽至极的甘泉,注入颇有些油腻的三角关系之中。
虽然秦云奚与浅如玉自始至终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却是把柳清音又翻来覆去虐了好大一通。
秦云奚对浅如玉是极度欣赏,张口闭口就是她的美、她的仙、她的气质高华,只恨不得告诉柳清音,他会将浅如玉当作心头永远的白月光。
若不是柳清音在一次险恶暗境中替浅如玉挡了一剑身受重伤,令浅如玉愧疚远走的话,浅如玉这事,恐怕能拖到那二人飞升。
林啾不动声色,视线向着林秀木身后扫视了一圈。
便看见一众出挑的男女之间,有个芙蓉般的女子尤为出色,眉目脸庞仿佛是用透玉雕琢而出,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缭绕着浅浅清气。
此女应该便是浅如玉了。林啾暗忖,果然是美人如玉。
林秀木看向王卫之,眉目不动,语气平缓:“吾此番来到中原,是有要事与魏凉剑君相商。不料路遇惨祸,无法置之不理。阁下既是除魔世家王氏子弟,当知灭城惨事干系重大。请不要抵抗,随吾前往万剑归宗,若有冤枉你大可向魏凉剑君申诉。”
他又转向林啾,温和地说道:“阁下既是魏凉剑君的妻子,实不该与魔类为伍,此事吾自会与魏凉剑君分说。此刻,吾要带走行凶嫌疑甚大的王卫之,还请不要阻挠。”
林啾被他这慢慢悠悠温温吞吞一本正经的语气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