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你肚子饿吗?”陈仰跟他对视。
朝简缓缓靠近。陈仰把头往旁边转,喷在他脸上的呼吸顿时重了起来,下颚被大力掐住。
“为什么躲开?”朝简掐着陈仰下颚的手指轻抖,牙关隐隐在打颤,竭力克制着什么,他低低吼道,“你为什么要躲?嫌弃我?还是你后悔了?啊,哥哥。”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有点痒。”陈仰知道朝简又多想了,他温声解释道,“我很怕痒,你知道的。”
朝简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对,我知道。”
他摸摸陈仰下颚被掐红的地方,唇抿得发白:“我后天就去治疗了。”
陈仰从朝简的身上感受到了暴躁不安,他也有点焦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伤了他却又害怕得抖个不停的病人。
组织不好语言,陈仰索性给了朝简一个拥抱,拍了拍他冰凉僵硬的后背。
朝简慢慢停下颤抖,温顺地趴在陈仰肩头,半睁半阖的眼里涌出满足,他像漂泊的旅人靠在了自己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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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觉得他跟朝简的相处模式还和平时一样,没多大区别,这只是他认为的,他不知道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都是甜气泡。
比如外人向东眼里。
向东想把陈仰后颈加深的咬痕拍下来糊他脸上,咆哮着问他是不是傻,咬成那样都没察觉?
然而向东只是发出一声肝疼的喘息。
“你昨天早上才做了个任务,今天又做了一个,惨还是你惨。”向东啧啧。“能活着回来就行。”陈仰喊朝简出来,抽掉房间里的卡把门带上,“凤梨酥呢?”
“还在睡,第一次进任务世界,精神消耗大,吃不消也习惯不了,跟咱没法比。”向东懒懒散散地往电梯方向走,熏香的事得提上日程,梨子有精神创伤,不熏不行。
不多时,三人坐在一家餐馆里吃面条,向东一边,陈仰跟朝简一边。
陈仰单独给朝简点了一份鸡蛋肉饼汤。汤很香,装汤的小罐子很别致,视觉嗅觉都能得到享受。
朝简默默喝着汤,周身气息没有一点阴暗跟冷戾。
朝简的情绪一会好一会不好,好的时候淡然平和,就像现在,而他不好的时候敏感多疑,脆弱阴鸷,药没用以后这种现象发生的次数越发频繁。他面向黑暗,背靠阳光。
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转个边。
陈仰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停下捞面的动作捞出手机划开,武叔给他发了张照片。
照片是在病房里拍的,病床上的武玉睡着了一般静静躺着,而旁边的孙文军穿着白大褂,一只手拿着病历本,一只手搁在无框眼镜上面,似是有人喊他面对镜头,他微微侧了侧脸。
瘦了很多。
武叔:早早,孙主任说他是你大哥。
陈仰:他是我以前的主治医生。
武叔:那他一点架子都没有,他跟我聊起你的时候很和蔼,我就以为你们是认的兄弟。
陈仰的大脑被“和蔼”两字冲击到了,他输入“不是兄弟”,又一个字一个字取消,发过去的内容是别的。
陈仰:叔,你认识一个武庆的人吗?
武叔:没听过,不认识,怎么了?
陈仰:跟你长得有点像。
武叔:那没什么,不相干却相像的人不是没有。
陈仰把手机塞回兜里,发现桌上的气氛很和谐,他瞥瞥稀里哗啦吃面的向东,又瞥慢条斯理喝汤的朝简。
“你好,请问阳林浴场怎么走?”后面响起一道女声。
陈仰回头看去,是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人,外面还有两个朋友,他挑眉,想知道浴场的位置地图一搜不就搞定了。
没等陈仰琢磨明白女人是冲他们三人里面哪个来的,对面的向东就徒然扔掉了筷子。
“我上个洗手间!”向东丢下一句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微驼的高大身形看起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陈仰观察年轻女人,她的反应不像是和向东有瓜葛,那就是……陈仰看向她外面的两个同伴,都是男的,其中一个体型纤瘦模样清冷出尘,像武侠里天赋很高,很难接近的小师弟,一身傲骨灼灼风华。
那人慢悠悠地跟陈仰对视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下一秒却又转回头看他,藏不住的敌意冒了出来。
破冰而出的鱼一般,整个人鲜活了不少。
陈仰用食指蹭两下鼻尖:“我听凤梨酥说向东有个旧相好,十□□岁时谈……”
朝简把一个鸡蛋挖出来,放到了他碗里。
陈仰忘了还想说什么,他拿筷子夹起鸡蛋咬了一口,很鲜很软。
身旁的人冷不丁道:“距离我亲你已经过了五小时零七分,你为什么还不找我要一个名分?”
陈仰呛到了,他咳嗽着喝了几口茶缓了缓,试探道:“那我要一个?”
余光瞥到朝简的面色,陈仰把试探改成坚决:“我要一个。”
朝简:“手。”
陈仰把手伸到他面前,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朝简蘸了点茶水,在陈仰手心里写了一个数字……3。
陈仰试着做理解,通常说要给一个名分,是指“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