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要敏锐。
她不挑破也无妨,孟纾丞的耐心一向足够持久,况且她总归不讨厌他。
次日醒来后,卫窈窈发现孟纾丞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不免有些气闷。
回济宁的马车上,孟纾丞视线从手里的卷宗上抬起,看着卫窈窈:“怎么了?”
卫窈窈扯唇:“没事。”
顿了顿,说:“只是想起来,准备要买给你的玉扳指,被我忘了。”
孟纾丞笑了一下:“无碍。”
卫窈窈有一瞬间怀疑,昨晚是她喝醉酒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孟纾丞看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倒无心继续看卷宗了,索性搁到一旁,说:“等回了济宁,无事时可以收拾行李。”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卫窈窈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定了八月五日。”孟纾丞道。
卫窈窈数了数,也不过只剩下七八天了:“这么快啊!”
“那我们是坐船去京城吗?”
孟纾丞将她的惶惶不安收入眼底,握住她拧在一起的手:“放心。”
“我才不害怕呢!”卫窈窈故作不在乎地说。
孟纾丞知道她口是心非的毛病,也不戳穿,只配合的嗯了一声。
卫窈窈说是这样说,但一上了船,藏在心底深处的畏惧就立刻暴露无遗。
哪怕她现在仍然没有记起往事,但沉船的阴影是刻在她骨子里,偏又缝秋雨,江波荡漾,官船飘摇,她紧张得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脆弱。
午后连下了三日的雨终于停歇了,雨歇浪停,安稳下来,卫窈窈躲在舱内午憩。
秦靳舟从底舱上来,去了茶厅,意外地瞧见孟纾丞竟然也在,倒了一杯热茶走过一瞧,发现他正颇有闲情逸致地调香。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简,随意扫过几眼,全是有安神之效的香料,就知道是为谁调的了。
说起底舱的情况:“下面关着的几个上了船之后吐得昏天黑地,整日哀嚎不止,吵得人心烦,刚下去让人给他们灌了药,终于安静了。”
孟纾丞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不咸不淡地说:“你看着办。”
“要不要下点蒙药,替你出出气。”秦靳舟挑眉。
孟纾丞瞥他一眼:“要是无聊,可以去整理卷宗。”
秦靳舟扯扯唇:“您可真是太客气了。”
“那药效不过四五个时辰,我得琢磨着,怎么让他们再吐出些东西。”
孟纾丞沉着眸色,将调制好的香料放入香炉中:“想必凭锦衣卫的手段,不是什么难事。”
“呵,申维那东西瞧着不经事,嘴倒挺硬,不过申维可是申家独子,申家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你那法子不奏效,就要使我的法子了。”秦靳舟看着香炉缓缓升起的青烟,悠悠说道。
孟纾丞不慌不忙地招手,示意闻慎言将香炉送到客舱去:“别急。”
*
京城
宋鹤元和孟沛从国子监散学回府,见国公府门口异常热闹,停足观望。
孟沛朝门房的小厮看了一眼,小厮忙跑过来:“二爷,五爷。”
孟沛问:“那些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是申家的人。”小厮忙道。
“已经请他们进府喝过茶,但他们还不愿意离开,已经来了三四天了。”
孟沛他们在国子监,十日才回一次家。
山东近来动荡不安,因为济宁沉船大案,兖州济南东昌几府从上到下,三十多个官员涉案撤职,七八个四五品官员被抄家,连带着京城也是风声鹤唳。
国子监多是官宦子弟,少不了议论。
孟沛自然知道申维是兖州知府,闻言明白申家这是来求情了:“辛苦他们从天津赶来,不过他们算盘可打错了。”
“三叔主审此案,他们来京城有什么用。”
“那他们去找三叔就有用了?”宋鹤元不经问。
“那更是没有,二哥没见过三叔,不了解三叔这个人,他最厌恶枉顾礼法,徇私舞弊,”孟沛摇摇头说,“申家老太爷好歹也做过三年首辅,怎么养出申维这种孙子。”
宋鹤元对他说的这些情况不了解,算了算年纪,道:“申老太爷已经致仕了吧!”
“才致仕没两年。”孟沛随口说。
“我们进去吧。阿娘还等着我们用晚膳呢!”
结果他们刚进府就被人请到了书房,大老爷孟昂等着他们,查看他们的功课。
孟大老爷先看过宋鹤元的文章,抚须满意地点了点头:“池儿这篇立意深远,倒也不乏是一篇佳作。”
“孩儿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宋鹤元忙道。
孟大老爷拍拍他的肩膀,又拿起孟沛的文章,不一会儿便眉头深锁,拍着桌子:“你平日里在堂中听老师讲课吗?”
孟沛大呼冤枉,连连点头:“听啊,听啊!”
孟大老爷冷笑,把他的文章丢给他:“我看你的心思全不在学业上,你读过你的这篇文章吗?辞藻堆砌,语句不通。”
孟沛抱着他写了整整五日的文章,心中委屈不平,小声叫屈道:“文章不过与父亲观念不同,父亲何必贬低。”
瞧着素来老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