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似作假。
而对方又称有紧要之事,需当面见上姑娘再言。
素夏拿捏不定,就过来先问一问宋初渺。
见姑娘点头准允了,素夏去带陶娘子进来时,心中还带着几分纳闷与惊讶。
绣鼎阁与那些寻常的铺子可不一样。
近两年在京中名气越发大了,素夏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若论女子用的脂粉首饰,绣鼎阁的东西精巧细致,花样新颖独特,别家轻易学不来。
若想定绣鼎阁中至上品的东西,还得提前排着号等。价格自然也是丝毫不低的。
而不那么贵,也无需排号的货,铺子中也是有的。
寻常人家攒一攒,也能买走一件。
可那绣鼎阁的掌柜,会有什么重要之事来见姑娘?
陶娘子只看了宋初渺一眼,一颗心就放下来了。
只因面前的小姑娘,与记忆中的夫人十分相像。
也确实是她曾经来宋府时,无意中见过一眼的那位小小姐,长开后的模样。
若不是夫人的女儿,还能是谁呢?
她笑盈盈拜见过宋初渺,将带来的东西拿出递了过去。
宋初渺接来一看,竟是绣鼎阁的账册。
对于绣鼎阁,她是没有几分印象的,知道的还不如素夏多。
她定定看了看册子上的字,心道为什么要给她这个?
瞧见姑娘眼中的困惑,陶娘子笑道:“绣鼎阁,是姑娘的。”
当年定安侯府出嫁女儿,嫁妆丰厚。
其中就有绣鼎阁这间铺子。
当时的绣鼎阁还不是如今这样,只是京城里万千普通铺面中的一间。
后来夫人好不容易诞下个女儿,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出来疼爱。
她想着要给女儿世间最好的,细致到了方方面面。
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长大后的脂粉珠钗。
夫人闲暇时喜欢作画,画了几个图样后,想制出来瞧瞧,便翻出了她名下的这间铺子。
起初的几年,绣鼎阁不过偶尔依照夫人的图样送来首饰。
后来一回,夫人看过新送来的簪子,发现了些许不同。
若说以往的能做到她预想中的十之七八,而手中这根则是十再添一,如同从画上直接摘下来的一般。
而一同送来的香脂粉黛,手艺也叫人惊喜。
那是陶娘子第一回见到夫人。
后蒙夫人赏识,绣鼎阁交由她来打理。
渐渐的,夫人闲时所绘的那些都已能整出好几本册子来。
夫人意识到后,一日自己重新翻看了一遍。
之后新绘了一册,其中任一件都极致惊艳,能比过之前所有。
夫人那时笑着说,这一册的,要等到将来女儿出嫁当日所用。
而绣鼎阁,也会添作渺渺的嫁妆。
此后,除那册之外的其余式样,便慢慢上了绣鼎阁的柜面。
很受京中贵人们的青睐推崇。
未过多久,宋府出了事。
在夫人姑娘都走后,陶娘子有一阵子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她先去过定安侯府。
老夫人想起女儿便心伤,谈何心思去管当初那些嫁妆。
又想到女婿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算是顾念照拂也好,也就暂且留着了。
人都不在了,还有何好在意的?
她后又去见了宋老夫人。
出事后宋老夫人病过一场,一间铺子要如何,她显然也不关心。
就算是有意,只要定安侯府在,夫人的嫁妆也没人敢去动的。
那时陶娘子不知该如何,也不知是否要继续打理绣鼎阁。
直到整理时,从封锁的柜中翻出了夫人最后画的那一册。
明知再无可用之日,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可也就这样,将绣鼎阁这么一日一日打理下去了。
绣鼎阁的生意,也在她手里越做越好,名声愈发得大了。
特别是这两年,光账上的数都盈了好几番。
无论搁在哪家府上,都是个极不小的数目。
陶娘子也不多作揣测,只留了些心思,每月只按原本的份例往宋府送。
沈家和宋家若无人清点留意,恐怕都不知道这儿还落了座日进斗金的铺子。
直到不久前,她听说了宋小姐没有死,还回到了宋府的消息。
当年宋小姐明明是已下了葬的,怎又突然回了宋府?
陶娘子打理铺子多年,见得人多了,心思也比旁人深一层。
她本来怀疑,是有什么人,故意以此借口来顶夫人女儿的名头。
而亲眼确认过后,心里这才被迟来的欢喜和激动给溢满了。
陶娘子无需管姑娘经此一遭后,会是何等性情。
只要她是夫人的女儿,这绣鼎阁就该是她的。
陶娘子不想多提夫人,惹姑娘难过。
便挑简单的说,将此事解释给她听。
只道铺子是夫人留给她的。
宋初渺听后,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
而翻开了账册,看着账册里头的那些账目,又觉得眼睛开始花,脑子重新又迟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