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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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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氏看起来比昨日好了一些,眼睛不再似惊慌的小兽一般,但面色依旧苍白。因怕颠了她,差捕们回来得才这般慢。

商氏这副样子,又只是受害人和证人,王寺卿便未正式升堂,而是在偏厅见她,又让谢庸主审,到底他对此事首尾更清楚。尽快审这商氏,取了证词,她也才更安全。

于去净明寺“借种”及与定慧和尚持续私通之事,商氏虽羞愧,说得磕磕绊绊,到底也都说明白了。

谢庸问起八月十五当日的事。

八月十五日,净明寺送供果儿的小和尚送去一片树叶子。因商氏怀了身孕,怕进寺冲撞了菩萨,故而这几个月她与定慧都是在寺后树林中相见的。商氏一见这叶子,便明白是定慧相约。

她与王十二郎扯了个慌,便去了寺后树林。过不多时,定慧便到了。

“我们刚说几句话,”商氏脸上现出惊恐的神色,她抱着微微发抖的肩膀,“便见林中走来四个瑞清观的道士,他们嬉笑,说这回可算让他们拿住了,定要让定慧请吃酒才算完。定慧说,吃酒简单,他也攒了几个钱,地方任几位师兄挑。本来话说得好好儿的,那德弘突然用拂尘杆子勒住了定慧。我刚要叫,嘴也被德贤捂住。他们绑了我往道观去,那会儿定慧已经翻了眼睛,不行了……”商氏捂着嘴,呜呜地哭起来。

谢庸微叹一口气:“你到了道观之后呢?”

“我们从后门进去,到了前殿。他们转那柱子,下面竟然露出地道来。他们把我关在了那里,说让我老老实实的,不然定慧就是我的下场,又说等过些日子,定慧的事风声过了,便放了我。”

“再无其他?”

商氏点头。

“你之前与瑞清观中的道士可有什么牵连?”

商氏忙摇头:“奴虽与定慧……但奴不是那等随性的人。十二郎是个憨的,却是个好人,奴本已认命跟着他了,谁知又出了求子这事,定慧又实在……实在好……奴既认定了他,怎会再与道士们有牵连?定慧到底是佛家人,我怕十二郎说出去,或去找他闹,便每每推脱说去了道观,没怀上孩儿时,也时常去观里拜一拜,但与道士没有什么的。”

谢庸点头,突然问:“那瑞清观是何时修建的,你可知道?”

王寺卿看谢庸一眼,周祈亦若有所思地看看他。

“那道观是奴出生那一年二月修的,奴是三月生人,今年实岁二十了。当初奴家阿娘听说新建了道观,还去观里给奴求了平安符。”

谢庸微皱眉,点点头,看向王寺卿。王寺卿点头,谢庸便使人把证词拿去让商氏画押,又安排人把她送回家去。

面前摆着一摞子尸格,摆着佟深、刘昆之子、狱卒、商氏等人的供证之词,王寺卿长叹一口气,看着谢庸、崔熠、周祈年轻的脸,张张嘴,又闭上,到底只是道:“此事还是得从道观查起。回头复勘一下瑞清观吧。”

谢庸、崔熠、周祈都站起叉手称是。

“谨慎、小心、莫要莽撞。”王寺卿嘱咐。

三人再称是。

王寺卿从偏厅慢慢走回自己的廨房,秋风吹动他的袍子角儿,两片梧桐叶飘落脚下,王寺卿抬头看看,这是要变天了啊。

晚间的时候,谢庸与周祈说出类似的话,“阿祈,怕是要出事了。”

晚饭周祈照旧是在谢家蹭的。吃过饭,周祈喝着唐伯专给她煮的桂花糖乳茶,与谢庸闲坐说话。

谢庸拿出周祈的画像来接着着色。周祈笑道:“我看这幅画儿得画到冬天去了,说不定得过了元正才能画完。”

谢庸微笑:“快画好了。原先总不急,拖拖拉拉地画着……”

周祈看他一眼,如今急了——

谢庸也抬眼看她,过了半晌,谢庸放下笔:“阿祈,怕是要出事了。”

周祈点头。

“我疑心此案与二十年前那桩大案有关,甚至与我们前阵子办的骊山瑞元观一案也有关联。瑞元观、瑞清观,还有瑞元观观主极推崇的那位玄微真人所在的祥庆观都要么建与大业三十年底,要么建于三十一年初;三位观主玄阳、玄诚、玄微……虽则‘玄’是道士道号常用字,但还是未免太巧了些;玄诚写的信中提到随奉瓜果,王家庄一带是瓜果之乡,若这瓜果不是暗语,就是实指吃食的话——那么这位‘师兄’当住得不很远,不然瓜果就该坏了。”

“你的意思是,玄诚的这位‘师兄’就是祥庆观的玄微?”

谢庸点头:“二十年前瑞元观出事,这样的灭族大案,县令为何竟敢压下来,将告状者打伤?第二日这告状者又不明不白地死了。仅仅因为收受道士贿赂?还有这次的瑞清观,谁人竟能逼迫大理寺正去大理寺牢中杀人灭口?还有那狐狸丹书,这般轻巧地就送到了皇帝面前,当初王寺卿问起,皇帝顾左右而言他,岔了过去……”

“也就是说,这几所道观和紫云台一样,或许都是‘敕造’的?”周祈轻声道,“那么骊山瑞元观灭人全族还是这瑞清观绑架孕妇又是谁主使的?”

二十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与当下一样的事?绑架商氏是否只是这大案的一个小角儿,还会有更可怕的事发生?当年太子和那些大臣又是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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