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2 章
亲祖父，甚至叔父在江右画坛都颇有地位。 从小耳濡目染，朱耷不仅单丹青，还写得一好书法。 明清两朝时期的江西坛盛况下，朱家三代人都能颇有名气，靠的可不宗室的身份。 “差了魂。”朱耷两指并拢，虚虚的点着宣纸。 话音落下，阴沉的天空下雨来。 冬日的冷雨打在人身上，犹如针扎。 朱耷就这么紧紧的站在雨中，任由冷雨宣纸打湿，颜料笔墨都划开。 刚才还那么枝干清晰，花朵吐蕊的梅花图在雨中模糊成一片。 红的黑的混在一，能依稀看见前梅花的影子。 姜烟缩着脖子躲在梅花树下，朝着站在雨中的朱耷招：“虽然不会生病，但您不冷吗？” 每一滴雨水触及皮肤，都像一根冷冰冰的针扎入皮肤，然后钻进血肉，溜进骨缝中。 “有魂了。”朱耷低着，不知看着己的鞋尖还面前的画，脸上的水痕也不知道他的眼泪还天上的雨水。 “们眼瞎了不成？怎么敢让少爷淋雨？”一个中年女人打着伞急匆匆赶来，对着那群晚了几步的丫鬟仆从破口大骂。 随后满脸慈爱的望着少年朱耷：“少爷，您怎么也不打伞？” 再看桌上的画，满可惜的说：“哎哟哟，这群脑子塞了糠的元宝，怎么就……” “。”朱耷打断说话，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入愈发势大的雨中。 声音从雨幕后传来：“我让他们走的。这时候，我身都顾不及，何必拉着他们？” 在后面的中年女人那群仆从都面面相觑，完全不懂朱耷这到底怎么了。 姜烟左右看看，最后咬着牙冲入雨中，去追朱耷的身影。 看过皇帝每天的饮食居，也看过历史上不少豪的生活。 但朱耷绝对其中的结合体。 每日笔墨书香为伴，作为大明宗室，更衣食无忧。 ，这样终日不知愁滋味的日子也有结束的那一天。 随着崇祯帝的白绫，断的不仅他的命，还有整个大明。 朱耷作为朱家宗室子孙，然不可能不被波及。 还未从亡国的震慑中走出，朱耷又迅速面临父亲的离世。 朱谋觐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整座院子都传出悲戚声。 朱耷脚步踉跄的转身，双捂住耳朵，随后猛地冲出父亲的卧房。 “他们都在哭。我不知道他们哭的我爹的离开，还哭大明。”朱耷冲回己的房间，合上房门，不愿意听外面仆从的敲门声，死死的捂住己的耳朵，满脸痛苦的对姜烟说：“不如意常□□，可人言无二三。懂吗？”① 姜烟不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 他知道这到底怎么回。 国破家亡的情发生在一瞬，这对从前锦绣人生的朱耷来说，无异于当棒喝。 也知道，不论大明还他爹，都无可再挽回的情。 死亡无法逆转，而转移至江南的南明，真的能从清军的夺回大明江山吗？ 他懂，又不想懂。 这一夜后，再从房间出来，那个发扬蹈厉的朱耷竟然患上了口吃。 他愈发沉默下来。 家人一草草为父亲举办葬礼后，一家人不仅亡国民，还亡国宗室。 日子变得尴尬来。 家的仆从一个接着一个遣散，朱耷看着满屋子的书画，却怎么也提不笔，也看不下去任何书。 旁人他说话，他也好似听不见，说不出。 走在大街上，有人安慰他，也有人讥讽朱家无能，打不过李成，更打不过清军，害的无数地方血流成河，人比畜贱。 这些话，如影随形。 渐渐的，开始有人说他大受刺激，不仅成了个哑巴，还成了聋子。 那些人又开始摇叹息，看他的眼神满同情。 姜烟走在朱耷身后，却突然心酸的想来大明的那群人。 若他们知晓，在他们以为的大明“结局”后，曾经繁华的南昌城有一个后人，经受着亡国的全部痛楚，会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