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部落
不害怕,那就想象一下嘛,想象你们能再度强大起来,总有一天能够救回你们沦陷的族人,为那些惨死的族人报仇,只是想象一下,不难的。”红叶平静地道,“我们雪狼族现在就正想象着能看到这一天呢,所以我们正尽力地聚拢族人,聚拢任何愿意和我们团结的人,就算现在我们也知道不是虎族的对手,但向往一下,在能力范围内朝向往的方向努一下力,总是可以做到的。”
“赛尔……”赛尔的同族显然已被红叶说服,眼巴巴地叫了一声。
赛尔握紧双拳,恼火地瞪着红叶,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捡回幸存者、躲在渺无人烟的草原北部挣扎着苟延残喘,这是绝境之中赛尔能选择的唯一生存方式。可他难道就真能甘心吗,甘心像现在这样只能煎熬着等待被奴役的族人们慢慢地死去?
幸存者们吃了一顿雪狼族战士带来的干粮,在庇佑他们的半人马妥协后,收拾收拾少得可怜的行礼物资,跟随雪狼族离开了这片松树林。
雪狼族的大部队仍旧要继续深入草原中部,没法儿抽出人手来先送走他们,他们便也继续跟着雪狼族上路。有五十多个战士随队,其中绝大部分是雪狼族战士,除非某个大型的虎族部落倾巢出动拦截他们,他们无须操心安全问题。
沸腾的汤锅中刚放下去的粉条快速软化、被煮成柔软的半透明物质,用漏勺将粉条捞起来装碗,加入调料和大块蒸熟的肉。冒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香气的粉碗端到幸存者们身前,畏畏缩缩地挤成一团的地精们惊恐畏惧地盯着给他们发食物的雪狼族战士,再三犹豫才敢伸出脏兮兮的手。
表现只比地精好一点点的灰矮人们同样挤成一堆,各自捧碗小口小口地咬着劲道的粉条。
小花端过来一大碗粉摆到阿一身前的木墩子上面,只有单手能动的阿一舔了下嘴唇,急不可耐地抓着叉子、将脑袋埋到碗中顺着碗沿扒拉。
草根族长坐在阿一身侧,抓着阿一软绵绵地垂着的右臂,用手指从上往下轻按了一遍,眉头拧成了死结。
“还能把他的手臂治好吗?”红叶和羽坐在对面,关切地问。
草根族长摇摇头,把阿一的手臂放回去:“手臂这块的骨头全碎,肌肉萎缩,到肩部的位置都没有知觉……这只手已经完全废了。”
红叶和羽重重叹气,刚坐下来的小花也不忍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阿一扒拉完粉条,抬起碗将汤底呼噜噜喝干净,舔了遍碗才将其放下,直起身看向围坐成一圈的同胞们,面上出现笑容,“只有一只手我也可以战斗,我不怕。”
围着篝火的十几名战士都有些心酸,草根族长伸手拍了拍阿一的背:“好孩子……你还记得你的族人是在那儿被抓走的吗?”
阿一点头,刚恢复的笑模样从他脸上消失,咬牙道:“我记得的,一辈子都会记得,我们部落原本住在布雷江边红树林高地,算上我一共有六十多名族人——”
十四年前兽皇向草原借兵,虎族王庭征发了草原中部的二十多个雪狼族部落,合共征走六十名雪狼族精锐战士,阿一的部落也是被征部落之一。
三名精锐战士一去不回,阿一部落的族长察觉到危机,战争结束不久便整族迁移到布雷江上游红树林高地居住,避开了后来的一系列草场引发的纷争,没有再度损失族人。
安安稳稳地在红树林高地住了几年后,原来的老族长于冬季过世,新任的族长比较年轻,缺乏经验,被和平的生活蒙蔽了双眼,没有察觉到虎族搞的草场合并行动渐渐蔓延到红树林高地附近;直到去年,部落中的战士前往猫族部落购买盐和布匹时,新族长才发现离红树林最近的这个猫族部落已经被虎族控制。
到这个时候新族长再缺乏经验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连忙召集族人准备迁移,却因为秋季存积草料耽搁了时间,深秋的某个夜晚,百名虎族战士趁夜袭击了阿一的部落,仅存的两名精锐战士当夜战死、战士们死伤过半,族人们全被抓住、并迅速运往草原东部。
阿一也是战士,夜战中他被打残了右臂,重伤昏迷,和沦陷的族人们一块儿被捆着丢到平板车上。昏昏沉沉中过了几个日夜,阿一被饿醒时,发现他和族人们被运到了一处陌生的地界,关在某个墙壁特别厚实、看不到天空的地方。
族人们全部被饿得奄奄一息,阿一也同样失去反抗的力气。而也就在这时,不知为何看押他们的虎族战士被调走了大半,同被关押在一处当做奴隶使唤的半人马借机生事,有几个半人马冲进来想要放出雪狼族,被追进来的虎族砍杀;混乱中阿一与另一名雪狼族战士趁乱逃出,只是被饿得太狠了,那名战士跑没多久便倒地不起,只有较为年轻的阿一跌跌撞撞自东部逃回,失去意识倒在雪地中,被半人马捡回幸存者部落。
阿一的讲述听得红叶等人目眦欲裂,羽重重地捶了一拳头地面,小花恨得咬牙切齿,阿天不忍地别过脸去。
“草原东部已经被虎族控制了?”草根族长心惊肉跳。
“我听赛尔说,东边已经没法儿过去了……原本那边住的只有半人马族,现在……半人马几乎没有部落保存下来。”阿一语气低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