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离间 只要我死,便会给出解药?(捉虫……
江晚吟朦朦胧胧的感受着陆缙的动作,因为说不出话,眼泪掉的更凶。
她不想被送走。
一手抓紧了陆缙的衣袖。
陆缙缓缓掰开她的手,只低头,隔着面罩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睡吧。”
随后,一起身,他放下车帘,解了令牌给赶车的侍卫,吩咐道:“走罢,务必要将人安全送到绥州城!”
“是。”护卫郑重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扬起了马鞭,驾着马车急速赶路。
江晚吟眼前一黑,渐渐没了意识。
车轱辘幽幽的晃动,临睡过去之前,耳畔传来整军列队时震耳欲聋的声音。
“封山!”
“猛攻!”
一声又一声,仿佛声海翻滚,江晚吟知道,时候已经到了。
***
营地里
这些日子虽在休战,但陆缙治军森严,军中无一丝松懈。
是以虽是突袭,整军却用不了多长时间。
巴山的地形陆缙同诸位副将也在日日钻研,很快便定下了从东西南三路包抄上山的方案。
云梯,弓弩,和投石车也是早就备好的。
不过半日,午时过后,留守在巴山山脚的五千大军已经集结好,陆缙一声令下,便迅速分作三路攻山。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裴时序料想到陆缙必不会轻信,却没想到他会直接突袭,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黄四一行听到消息后,立即禀报裴时序撤离。
彼时,裴时序正坐在紫藤架下雕着一块玉。
茅檐低小,经了冬的藤萝只剩一副空架子,藤蔓枯瘦如老人手,那坐在石桌前的人一身月白襕袍,面色苍白清秀,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大约只以为是哪个淡泊名利,隐居深山的隐士。
倘若着小院周围没有围了一群头上扎着红巾的义军的话。
裴时序闻言眼底无波无澜,反而笑:“解药在我们手里,他们即便攻下来,不给药也是一个死,你确信他们当真选了这个时候突袭?”
“正是。”黄四急声,“教首,这回领军的,是陆缙本人。”
裴时序闻言手中雕玉的刻刀猛地一滑,在他掌心拉出长长一道血痕。
“他亲自上山?”
他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是。”黄四也是一惊,“他们分明是冲着药来的,若是拿不到药,只怕,这回是不死不休了。”
“有点意思。”
裴时序支着下颌,顿了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拿起手中的玉雕刻着。
“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有闲心雕玉?”黄四急的满头是汗,“此刻绥州军已经行至半坡了,只怕不出两个时辰,他们便要攻上来,找到这里。”
“我为何不能?我等这一天,已经许久了。”
裴时序一想起当日被陆缙当面将江晚吟抢走的画面,眉眼间的戾气沉沉的翻滚着。
陆家害了他母亲一条命的旧怨,加上夺妻的新仇,也是时候该一起报了。
“可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已经只剩下一些残部了,又没法与平南王汇合,眼下苦守无益,只有领着人杀出一条血路,方能有生还的机会,教首,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万不可为了一时意气之争断了多年的基业!”
“逃?”裴时序小心放下手中磨好的玉,掀了下眼帘,“黄四,你跟了我多久了?”
“快五年了。”黄四叹一口气。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他还记得,大伙儿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方加入的红莲教,一开始也是寻常,后来搭上了平南王,便彻底回不了头了。
“倒真是……挺久了。”
这么说来,他也骗了阿吟五年了。
一想起当日江晚吟知道真相时眼底的难以置信,裴时序旧伤又隐隐作痛,他按按眉心:“你走吧。”
“……您不走吗?”黄四怔住。
裴时序看了眼手中盛着解药的玉瓷瓶,只微微笑:“从放出时疫的那一天起,我便没想过逃。”
黄四顿时毛骨悚然,这才发觉他那么早便是想同归于尽了。
想想也是,母亲没了,父亲不认,兄长夺了他的妻。
如今,他成了孤家寡人,苟活于世还有何意义?
正此时,裴时序缓缓站起身,黄四打眼又一看,忽然发觉他坐的石凳下埋了一根引线,而桌下放了一个取暖的火炉。
这是……布置了火药?
黄四心里一惊。
裴时序也并未瞒他,阖着眼:“只是走之前,你记得把贺老三杀了,他偷了我的药,不能留。”
贺老三自上回差点污了江晚吟被砍了一指后便愤懑不满。
此人的确留不得。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