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更
。 江晚吟蜷在椅子上,余光里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像是从中间被扯成了两半。 一半告诉她,她不能接近,尤其现在已经中了药,无法控制,实在太过危险。 另一半又想靠近,仅仅是远远的看着,她都觉得凉爽了许多。 可理智到底是尚存,当发觉女使已经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姐夫又主动给她倒了凉茶照顾她时,江晚吟觉出些许不对来。 两股情绪激烈地挣扎着,江晚吟重重掐了下手心,一吃痛,勉力分出一丝清明,偏头轻声问陆缙:“姐夫,她们怎么都走了?” “天色晚了,大夫来了,不识路,需要人迎。” 陆缙声音沉着,一如寻常。 原来是这样。 江晚吟刚想道谢,却又不明白,迎一个大夫为何要两个女使同时去。 如此,屋子里不就只剩下她和他了么? 尽管姐夫待她极好,江晚吟也十分信赖他,但江晚吟更知道,他还是一个男子。 男女有别,江晚吟心跳的很乱,和他待在一起并不妥当。 她不怕他做什么,而是怕自己药力翻涌控制不住自己。 于是江晚吟低低地道:“姐夫,我好些了,您不必守着我了。” “无妨。” 陆缙淡声道,反而给她递了一杯茶水,修长的手指捏着骨瓷杯,说不清谁比谁更白。 江晚吟伸手去接茶水,指尖无意碰到了他的突起的指骨,连忙蜷了回来,连杯子都没拿,委婉地说:“时候不早了,不用劳烦您了。” “不劳烦,明日事不多。” 陆缙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寻常。 “我不是……” 江晚吟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 总觉得姐夫仿佛曲解了她的意思。 而且是有意曲解。 仿佛是刻意不想走一样。 江晚吟试探着抬眸打量,陆缙却十分坦荡的看回去:“怎么了?” 声音淡的听不出情绪。 江晚吟摇摇头,觉得属实是自己的想多了。 从往日的接触来看,陆缙为人克己复礼,人人称道,便是刚刚她做出那样过分的举动,他也没有半分逾矩,更没有半分异样。 他守着她,分明是出于关心。 “没什么,只是太麻烦您了。” 江晚吟垂下密密的眼睫,低低谢过,只好接过杯子。 一杯凉茶饮尽,凉意却甚微。 反倒是陆缙站在了她身侧,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着,药效的驱使下,江晚吟便忍不住想靠过去。 陆缙心思敏锐,自然感觉到了妻妹的变化,却未曾阻止,反倒俯身,又递给她一杯水:“喝吧。” 江晚吟没注意那杯茶,眼睛只盯着他的手。 她好像,又开始出汗了。 江晚吟立马抿紧唇,挡下从身体里漫出来的声音。 偏偏,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缙的手又往前递了递,离她更近。 扑面都是他清冽如雪后青松的气息,药效一阵阵的往上涌,江晚吟热的更厉害,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几乎要从他握着的指缝里流下来。 “怎么了?”陆缙问她。 他一出声,江晚吟才发觉自己的指尖握着杯子,搭在他的手上,迟迟不肯接过来。 耳根顿时发烫,江晚吟几乎要无地自容。 但他离她更近了,药劲翻涌愈发抑制不住。 就像快渴死的人在荒漠里找到了一泓清泉,偏偏泉水却有毒。 喝了会被毒死。 不喝会被渴死。 江晚吟现在便是这种两难状态。 明知眼前人能解渴,却又不能靠近。 挣扎到极点的时候,江晚吟实在不知该怎么办,难受地哭出了声,轻声地叫他。 “很难受?” 陆缙嗓音温沉,仿佛关心后辈似的,宽大的手好心地去摸她的头。 那只手臂一递过来,江晚吟顺着抱上去,埋头哭的极为压抑,生生抓出了褶皱,仿佛有满腹委屈,又有说不出的渴念。 陆缙便是圣人,听着她这么难受的哭,也该软了心肠。 何况他根本不是,他是有意放任。 就是要逼她这么难受。 就是要让她求他。 是她求他,他便是猜错了,也没关系。 若是猜对了,更不必忍。 只是妻妹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他还什么都没做,她便已经忍不住了。 “要不要再饮一杯?”陆缙好心地问她。 江晚吟摇摇头,没用的。 饮再多也没用的。 她又说不出口自己想要什么,只能埋着头低低地哭,哭到快喘不过气的时候,嘴唇还在偷偷地吻他的手,吻一下,偷偷看一眼,和眼泪一起落下去,分不清哪个更湿,那个更烫。 陆缙只当没发觉她的偷吻,反而松了松衣领,然后若无其事地问她:“哭什么?” 江晚吟无法形容自己的煎熬,眼睛死死盯着他松开的领口,微微撑着上身想攀上去。 陆缙并不阻止,任由她胡闹。 他领口松的不多,只有一小块冷白。 但一小块也足够了。 药效涌上来,江晚吟纠结更甚。 她掐着手心试图清醒,却终究耐不住,直接扑上去抱住。 门外 披香院里,亥时已过,江华容本已躺下,刚入睡没多久便被急切的敲门声扣醒,连衣服都没穿戴整齐,便被晴翠急匆匆地叫走。 走的太急,她系着披风的手都在发抖,却仍是嘴硬。 “不可能,郎君一贯沉稳持重,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你是不是想错了?” “奴婢听得真真切切的,屋子里现在只剩下郎君和小娘子了,且小娘子又中了药……” “多久了?”江华容终于露了怯。 “一刻钟了,会不会已经……”晴翠嘴唇颤抖。 “住口。”江华容剜了她一眼,“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若是敢乱猜,仔细你的皮。” “奴婢知道了。”晴翠慌忙低了头。 江华容嘴上虽信誓旦旦,步子却很诚实的加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