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因着徐氏的陪嫁行礼较多,徐院长就寻了自己的学生帮忙,出钱请漕帮的人护送他们水路入京。也不怪徐院长做事谨慎,实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葛宗德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下毒手,更何况他们这些会妨碍他前途的敌人了。
因着漕帮的护送,目前为止,他们这一路倒也算太平安稳。约莫是远离了扬州城的缘故,徐氏的心情是一日好过一日。这天,她从船家那儿买了个六斤多重的江鱼,她与徐母二人闲着无聊,就用砂锅炖了一大盆鱼头豆腐汤。乳白色的鱼汤,微黄的姜片,碧玉般的葱段,随着木炭提供的火力,咕噜咕噜的翻滚着。
葛宇轩与张楚闻味而来,笑赞道,”娘,这鱼汤可真是色香味俱全,可把儿子给馋坏了。’这话不假,这江心鱼的味道的确鲜美,葛宇轩一人就能吃两大碗。
徐氏见儿子胃口好,一脸笑意的为他盛了一碗鱼汤,心里则想着,等到了京城,她就寻个牙人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房子出售。她毕竟带着儿子儿媳妇,总不能一直住在娘家,日子久了,不仅她自己不大自在,估计嫂子们也得有意见。而后又想着,日后家里总归是儿媳妇当家,她得趁年轻把楚楚给教出来,至于轩儿,且先让大哥二哥轮流教着。万山书院虽好,可学子众多,终究少不了纷争,轩儿又因病断了学习,若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入书院读书,只怕会被人合起伙来欺负,道他是个只能靠关系的庸才。
徐氏将后续之事翻来覆去,细细想了好几遍,突然,她听见舱外好些嘈杂声传来,仿佛是脚步错乱,铁器相撞的声音。
“轩儿,楚楚,你们照顾好外婆。娘出去看看,莫不成是碰到了水匪?”徐氏一下子扯过葛宇轩与张楚的胳膊,把他们往屋子里头推,自己则顺手拿起一旁的剪刀,轻轻的往外头探去。
葛宇轩哪里会让徐氏涉险,立即道,“娘,你别怕,那些水匪伤不了咱们。反而他们自己怕是要有来无回了。”为了今日这一出瓮中捉鳖,他跟外公可是策划了好久。
徐母到底见多识广,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葛宇轩的话中深意,接过话道,“轩儿,可是你外公的主意?”他家这老头子做事,总爱闷声不响的给人下套。他既然心中防备葛宗德,肯定早早就做了准备,他啊,不怕葛宗德狗急跳墙,只怕他按兵不动,让人寻不到半个把柄。
恰巧此时徐院长从舱外走了进来,听到此话,回道,“正是我的主意。毕竟事关重大,知道的人多了,我害怕打草惊蛇。夫人,婉婉,你们没吓着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就听到点声响,连个血花都没见着。”徐母毫不在意道。难怪老头子提议她跟婉婉做砂锅鱼头了,却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徐院长见老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颇为无奈道,“葛宗德可不是这般好打发的,我只怕后面还有危险。轩儿,你一路护着你娘跟你外婆,切莫让她们受了伤。”按照他家老妻的能耐,受惊不会,就怕不小心着了道,受了伤。
徐氏手扶着葛宇轩的胳膊,面色惨白,愧疚道,“爹,娘,都是女儿不孝,累的你们跟着以身涉险。”纵然知道爹爹早有安排,可这样的刺杀仍是吓人。
正如徐院长说的那样,此后,这样的刺杀竟是一日不落,就是葛宇轩也不得不佩服葛知府这方面的人脉,当然,更佩服的则是他的心狠手辣。
“成了一方知府后,这手段就是比从前厉害多了。”徐院长冷声说道。虽然他早有防备,可每日都来这么一出,铁打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他见家中几个小的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心中如何不气。
“没想到葛知府远比想象中要难缠的多。”待徐氏沉睡后,张楚方才回到自己的舱内,她见了葛宇轩,少不得感慨道。
葛知府意要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啊。
“楚楚,你莫要担心,到了德州,就会有人前来接应咱们。”葛宇轩放下手中的信笺,扶着张楚坐好后,轻轻的顺着她的脊背,安抚道。
到了德州,他们就从水路换为陆路,那葛宗德手伸的再长,也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更何况德州知府与他乃宿敌,要知道,扬州知府的位置原不是葛宗德的。
此外,他们这小船上已然绑了几十号人,偏捉的都是些小鱼小虾,连主谋是谁都说不清楚,他们虽能惩治这些恶人,可却不能拖泥带水的将葛宗德给引到台面上。若要寻到葛宗德的把柄,他还真得跟葛宇彬合作一次了。
他们离开扬州城的前一夜,葛宇彬佯装成寻常小厮,与他做了一笔交易。而葛宇彬交易的内容,则是让葛宗德身败名裂。对此,葛宇轩还挺是诧异,他是真没想到,葛宇彬竟然也会恨上葛宗德,毕竟葛宗德待他还不错。
对此,葛宇彬不屑一顾,他是葛宗德一手教出来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葛宗德的自私。他若真把自己当做儿子,又怎么会为他娶个土匪的女儿为妻,暂且不说秦家女身份如何,只说那女子已然有了身孕,他又如何肯娶她回来。
到了德州城之后,葛宇轩果然通过暗人收到一封葛宇彬的来信,信上说,葛宗德所有黑暗势力都是由秦家兄弟掌管。秦朗为水匪,其兄长为山匪,两人私底下为葛宗德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