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阴中,磕破西瓜。两腿青泥,只为捞虾
过如此。
马皇后说道:“今日一别,恍若重生,我会好好珍惜重生的机会,胡尚宫多多保重。”
众人皆换上了平民的衣服,乘乱出城。
此时京城二十万守军,以及守护京城护城河的南京水师。投降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个压一个,一个接一个倒下。
第一张骨牌是南京水师统领陈瑄——陈瑄本就是沐春的人,沐春早就投了燕王,陈瑄也早早利用水师为纪纲传情报,燕王一到,陈瑄没有做任何抵挡,直接率领南京水师投降,迎接燕王,什么长江天险,什么护城河都统统成了虚设。
陈瑄水师倒戈之后,镇守金川门的谷王朱橞和李景隆开门投降,燕王带着燕军军从金川门而入,闻言,二十万守军全线溃退,争先恐后打开城门投降,京城十三道城门全部敞开,只有一小撮朝廷死忠们还在负隅顽抗。
京城百姓、大小官员、包括刚刚建文帝发狂拔剑劈砍时逃出奉天殿的大明高级官员等等纷纷跪在街道两旁迎接燕王。
这个时候跪下,将来就会避免被清算。
燕王来到大明皇宫,胡善围命宫人打开一道道宫门,跪迎燕王。
燕王带着次子朱高煦狂奔到奉天殿,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具穿着大红朝服,面朝下俯地的尸首。
虽然看不见相貌,但是那人的右手戴着五个分别镶嵌着红黄绿青紫的戒指,骚气十足,就像五百年后的灭霸。
全京城只有徐增寿敢这样穿戴上朝。
燕王僵在当场,朱高煦当即跪下,抚尸大哭:“二舅!我的舅舅啊!”
在京城为人质的岁月,是二舅一直照顾他们这些外甥,当亲生的养着,朱高煦和二舅的感情深厚,此刻徐增寿尸首都凉了,朱高煦一边哭,一边解下自己的领巾,为二舅盖上颈脖间骇人的伤痕。
燕王半跪在地,一个个摘下小舅子灭霸手上的五彩戒指,用帕子包住了,递给朱高煦,“你大舅魏国公还在负隅顽抗,我已经下令不得伤他,但他也不肯停手,独自在我军阵地冲杀,非要流尽最后一滴血,以死殉国。你把二舅的戒指给他看,他会停手的。”
建文帝杀徐增寿之前是有预谋的,并非一时气愤发疯,他把两兄弟分开,早早把大哥徐辉祖安排守护城池,留徐增寿在大朝会上,这样他对徐增寿动手,无人阻拦。
徐辉祖养弟弟就像养儿子,如果他在朝堂,不会坐视不理。
朱高煦不肯接五个戒指,哭道:“大舅如此愚忠,他若要死,父王何不成全他!”
燕王一掌拍过去,“你有没有想过魏国公府兄弟各走一边,各为其主,最难过的人是你母妃?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二舅死于建文帝之手,你母妃定会难过,倘若大舅还死于你我父子之手,你母妃岂不是更难过?”
燕王和燕王妃夫妻情深,燕王出于政治原因,王府多有侧室,有高丽人、女真人、将领的妹妹等,但是燕王府所有孩子都是燕王妃所生,地位坚若磐石,徐家兄弟截然不同的选择,左右为难的是燕王妃、未来的大明皇后。
朱高煦一听,这才明白父王的真意,不为愚忠的大舅,只是怕母妃伤心。
朱高煦无可奈何,擦干眼泪,拿着五彩戒指,拍马而去。
因燕王下令不得杀害大舅子,魏国公徐辉祖骑马左右突围,燕军死伤一片,干脆用路障堵住了路口,要把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未来国舅爷堵在巷子里,徐辉祖身上伤痕无数,天气又热,干脆脱了盔甲,摘下头盔,轻骑上阵,拍马一阵助跑,骏马飞跃而起,居然跨越了重重路障,跳出巷子。
燕军没有想到徐辉祖如此神勇,顿时纷纷逃命,徐辉祖正欲挥刀,外甥朱高煦拍马赶到,“大舅!狗皇帝趁你不在,杀了二舅,你还在这里为狗皇帝卖命?”
徐辉祖自是不信,“让开!你莫要骗我。”
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朱高煦不和大舅舅正面冲突,愤然将包着五个戒指的帕子扔给大舅,“您自己看,您若还不信,就去问那些大臣,他们就是目睹狗皇帝发疯杀了二舅,怕被迁怒,所以纷纷逃出奉天殿,跪在道路两边迎接父王的。”
徐辉祖颤抖的手打开帕子,看到带血的五彩戒指,顿时心灰意冷,哐当一声,手中长刀砸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众燕军一拥而上,用绳子捆住徐辉祖手足,怕他悲痛自残。
皇宫,朱高煦拿着戒指去劝大舅停手,燕王朱棣继续前行,接手后宫,胡善围领着所有宫人默默站在道路两边,迎接燕王,俯首称臣。
燕王问胡善围:“建文何在?”
胡善围指着火光冲天的坤宁宫,“建文帝决心死社稷,赐了马皇后、太子和幼子鸩酒,放火**。”
燕王连忙指挥燕军提水救火,最后抬出四具焦黑、大小不一的尸首,燕王开始了他的表演,当即对着尸首大哭:“我靖难只为锄奸臣,别无他意,傻侄儿啊,你何苦如此!”
燕王哭得撕心裂肺,一点都不掺假的悲伤。
胡善围静静的看着燕王的表演,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年燕王装作中风,性命垂危,口鼻歪斜,流出涎水时,建文帝派出的人会相信,说燕王真的快死了。
燕王能够随性所欲操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