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骸骨

两双眼睛都看向了阿瑞斯。

阿瑞斯：“……”

几秒钟后,阿瑞斯说：“notuand。”（听不懂）

陈见卿听不懂它的鸟语，但大概猜出了意思，擦了把唇角的血迹,道：“阿瑞斯，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肯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博士吗？”

阿瑞斯开始抓耳挠腮，姜岁忽然想到什么,捏了捏眉心：“这蠢货不会说人话。”

要是在用人类语言讲故事和挨一刀之间做选择,那么阿瑞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就它那贫瘠的词汇量，根本不可能讲的明白。

姜岁面无表情，手指却蠢蠢欲动,想要直接剖开阿瑞斯的脑袋看看它的脑仁儿到底有多小。

阿瑞斯忽然想到什么,道：“iwillbebacksoon。”（我很快回来）

它转身要跳进水里，又转回头盯了陈见卿一眼,似乎在衡量他有没有抢走配偶的能力，最后得出的结论大概是废物一个，轻嗤一声后便进了水。

陈见卿：“……”

姜岁在砗磲上翻翻捡捡,找出套还能穿的衣服给陈见卿,道：“既然醒了，就去换身衣服，你身上的伤暂时止血了，不要再剧烈运动的话可以坚持到救援赶到。”

“恐怕卡福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陈见卿无奈苦笑,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口,确实已经不再流血了，但右手食指缺了一根手指后实在是不太好看，他蜷缩了一下手指,不想让博士看见，道：“您给我处理伤口了吗？”

姜岁：“你觉得这地方像是有医疗箱的样子吗？”

他漫不经心的道：“人鱼的唾液可以促进细胞再生，伤口愈合会很快，我们逃回这里的时候，阿瑞斯……”

陈见卿的脸都要绿了。

阿瑞斯？！

阿瑞斯给他舔伤口？！

他还不如死在卡福手里，真的，这太恶心了，简直是他生平遇见的最恶心的事，只要想想那个画面他就胃部翻江倒海想要呕吐。

姜岁不急不慢的说完自己的话：“……阿瑞斯让救你的那头人鱼帮你处理的。”

“……”陈见卿整个人松懈下来，背靠着砗磲，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虽然被别的人鱼舔也有点不能接受，但总比阿瑞斯……算了，打住，不能再有这个可怕的想法了。

陈见卿换了衣服，姜岁就坐在旁边支着下颌看他，他不由得有些紧张，肌肉都绷得很紧，幸亏人鱼的唾液有奇效，伤口已经都结疤了，否则又要崩开流血。

“陈见卿。”姜岁说：“你食指断了，有点丑。”

“……抱歉。”陈见卿抿了下唇角，纤长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我以后会注意不让您看见的。”

姜岁微微偏头：“我觉得你们都很奇怪。”

“阿瑞斯为了救我，断了尾巴，还被我丢在海底地震里，它却一点都不恨我，当人鱼们为此愤怒想要报仇时，它还赶来

救我。你为了救我，断了手指，可你也不恨我，还担心吓到我。”

陈见卿笑了笑，道：“这样比较起来的话，我竟然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了，您放弃了离开的机会来救我，虽然很任性，但我很高兴。”

姜岁淡声道：“少自作多情，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瞒着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陈见卿并不反驳。

当时光线那么昏暗，可他就是看见了博士眼角的泪水，为他而落的眼泪。

但这一点，还是不要告诉博士了，他会生气的。

破水声响，是阿瑞斯回来了，它手里竟然拎着个金属箱子，跟化妆箱差不多的大小，一看就是属于人类的东西。

阿瑞斯将箱子上的水抖了抖，放到姜岁面前，示意他打开看。

这箱子显然是常年泡在海水里的，外面生了一层厚厚的锈，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外形颇为精巧漂亮。

姜岁有些疑惑的打开了搭扣，里面当然也进了水，东西不多，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发绳，钢笔，印章，还有一个笔记本——所幸这个笔记本被用厚厚的保鲜膜缠起来装进密封袋里了，没有被打湿，看见这东西，姜岁的心跳快了两秒，拆开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那是一个很普通、在便利店里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绿皮笔记本，在姜岁年幼时，家里有很多这种本子，是姜又雪的日记本。

后来姜岁每天会写工作日志，也是受母亲喜欢写日记的影响，只是他的日常乏善可陈，干脆就记录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姜岁惊愕的道：“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阿瑞斯点头。

“你见过她？！”

阿瑞斯又摇头。

姜岁深呼吸一口，翻开了笔记本。

姜又雪虽然每天都会写日记，但她的日记通常只有一两句话，大部分跟研究有关，偶尔实在是没什么写的了，就写写早中午吃的什么东西，前面的内容大多是这样，直到翻到末尾，才出现了不同：

2036年5月28日，晴。

我没想到时隔八年还能再见到卡福·加西亚，他看起来沧桑许多，大概婚姻生活不是很顺利，他已经变成了我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