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人间之剑

西陵，桃山上，所有的光明神殿与裁决神殿成员均是来到了祭坛大阵周围。

而在这大阵中央，陈皮皮正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上面。

他是书院十二先生，也是知守观观主陈某的儿子。

前不久，观主被人字符斩落尘埃，于生死之间再次悟道，成功突破到了传说中的清净境。

然而在归途遇到了昊天，因观主拒绝臣服昊天以至于引起了昊天的不满。

之后的结果便是观主修为被封印，陈皮皮被昊天抓去当做光明会的祭品。

一来昊天想通过这种方式尽快回到神国，另一个则是打算以此来表现出自己对知守观的不满。

西陵光明殿内，昊天一席白衣屹立在大殿中央，目光虽注视着身前，但却已看到桃山上的所有景象。

只见她双臂一展，一道纯净的白色的光芒骤然从他体内爆射而出。

光芒直冲云霄，随后又从另一片天空径直落下，笼罩在祭坛上的陈皮皮的身上。

白色的光芒炽烈灼热，很快便将陈皮皮的皮肤灼烧的通红，甚至有些地方都开始变得焦黑起来。

另一边。

叶言早就注意到了西陵桃山上的那抹直冲天际的白光，不过尽管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山下，但却依旧没有动作。

他在等，等待一个人。

叶言注视着桃山上的白色光柱，虽然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是有些按耐不住激动。

不多时，桃山祭坛大阵处传来喊杀声，宁缺现身与西陵掌教与骑兵战在了一起。

不多时，一阵厮杀声渐渐映入耳中，浓郁的血腥气随风飘向了周围，令嗅到气息的叶言不自觉地努了努鼻子。

而就在这时，桃山上的白色光辉消失了，一道横跨了万里的剑影飞速而至，径直冲入了桃山的光明殿内。

那是一把剑，但同时也是一个人。

此时此刻，这个握剑的人就是一柄剑。

剑圣柳白，这个人间之剑终于出手了，柳白的剑前进的极快，可昊天的身前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阻拦着柳白。

可即使如此，柳白却依旧在前进。

见此，山下的叶言没有迟疑，身形一闪来到光明殿外，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里面的情形。

他知道结果，但他没有阻止。

正如同柳白知道自己与天斗会死却还是来一样。

所以叶言没有协助柳白，也没有阻止柳白。

因为这是属于他这把人间之剑的战斗。

昊天是这个世界的天，即便是来到人间，普通人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像地与天之间那么遥远。

所以柳白的剑即便出的很快，可在昊天的身前看上去却依旧缓慢。

昊天身前，咫尺便是天涯。

此时此刻，柳白的剑看似只进了一寸距离，可实际上却是相当于纵横了万里之远。

柳白的剑依旧在前进……

昊天瞥了一眼持剑的柳白，眉头微蹙“你为何而来？”

“是为与夫子他老人家的一份承诺！”同样一身白衣的柳白面容严肃，手中的剑更是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不惧吗？”昊天又问！

“不惧！”柳白果断回答“只恨！”

“何恨？”

“恨不能与夫子同时代，与柯浩然对剑，与莲生同饮，恨不能生于千年之前，与光明战于荒原，前者已逝，后者未至，你既来到人间，我又怎能不来？”

“蚍蜉撼树谈何易？”昊天望着柳白那已突破空间规则，并且已经近在咫尺的长剑，眼眸中不由得露出一抹怒意。

拔剑指天，是大不敬，上一个这么做的柯浩然已经死了，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来送死！

“我于人间全无敌，不与天战与谁战？”柳白一声大喝，人间之剑瞬间破开了昊天的空间法则，身前的三尺空间也瞬间打破。

可昊天毕竟是昊天，很快她又将更为强大的时间法则笼罩在了柳白的身上。

柳白毕竟是人，纵然可以打破空间规则，可却无法逃脱时间的束缚。

只见柳白的身体迅速干枯起来，皮肤变得越来越皱，一头长发也变成了灰白色。

可他却依旧在前进，纵然他手中那把人间之剑在时间之力的摧残下迅速腐朽，变得锈迹斑斑，可他却依旧没有后退。

终于。

人间之剑彻底化作飞灰，可昊天身前的空间已经彻底被打破。

此时的柳白纵然再有一把人间之剑，却也没能力再刺下去，因为他已经油尽灯枯。

不过他却依旧抬起手，将手指伸进了那片空间，在昊天的眉心上触碰了一下。

昊天是天，可他柳白却碰到了。

他是离天最近的那个人。

心愿已经达成，柳白的人生也再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