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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派,他是必然会回返的。
就算他随后听闻,城外屯扎的那两方黄巾,在得了火场中抢救下来的粮食后当即改口,尊奉他做这兖州地界上唯一的黄巾渠帅,也没能让梁仲宁的心情好上多少。
不过……手底下的人变多,好像的确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城外众人各自分得了那些粮食中的一份,或以衣衫,或以本就随身携着的布袋,将粟米装了进去。
在上方原本的渠帅身死的情况下,这种瓜分的方式无疑让他们有了几分安全感,也便并未抗拒地接受了被打散后混编的决定。
而多了这么多张嘴一起吃饭,本该是会让梁仲宁原本的部从有些潜在不满的。
却偏偏,这濮阳城内随着梁仲宁统一兖州境内黄巾,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被关在牢中,本还等着用来勒索赎金的田氏,一改先前对梁仲宁的厉声斥责态度,而是在听闻他近来的举动和“战果”后,俨然将他视为了未来的兖州之主。
乔琰并未插手此事。
当然更准确的说,这是此前她和田洮之间达成的默契交易,在此时于合适的时机,开始发挥起另一方的效用。
有一些话,已经将自己捧到了贤人能人位置上的乔琰并不方便说,可田氏恰恰可以说!
以梁仲宁此前的阶层见识,他不会意识到,身为濮阳本地豪强的田氏对上官都未必有多尊重,对他这个外来者毕恭毕敬,实际上是一件极其反常的事情。
他只知道,先前指着他的鼻子叫骂的田氏大公子,也得跟在他父亲的后头,甚至将他奉为下一个东郡太守,兖州刺史之流的高官——
这比喝了酒还让他觉得飘飘然。
更让他得意的无疑是,田氏做出效忠的表示,绝不只是对他多有吹捧而已,以田洮为首的田氏族人更利用当地人脉,挖掘出了不少此地的可用之人与粮食库存。
这些转变很难不让梁仲宁的部从觉得,纵然他们这位渠帅取代另外两位渠帅的统治地位的过程里,像是还藏着点隐情,或许他那义愤之下的杀人,也有些趁对方不备的意思。
但日子只要能过好,谁还管这些!
在兖州黄巾不必正面对峙汉军的休整局面下,濮阳周遭更显得和平宁定。
此时本就是春耕时分,因黄巾之乱的缘故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再拖下去便迟了。
乔琰当即自黄巾军中遴选出了一部分,在田氏交出的田地上先落了种,等一切操持得当就已接近了春四月。
而后便发生了对梁仲宁来说的第二件好事。
先前东郡东阿县抗击黄巾,张伯发展出的下线,也就是那位东阿县丞王度,被当地民众与豪族联手击败,并未成功取下东阿。
更加倒霉的是,他在率队返回濮阳的路上,因军中矛盾被杀。
在彻底将三方黄巾掌控后,梁仲宁本打算将东阿当做自己的练兵之地,也好叫兖州境内的其他地方知道,他虽常处濮阳不出,却有攻占兖州全境的本事。
然而还不等他出兵,东阿便已经举兵来投。
领队的薛氏薛房,自言与田氏之间有姻亲关系,如今既然田氏投了黄巾,听从梁仲宁的吩咐,也自不必负隅顽抗。
梁仲宁喜出望外。
王度此人本也不是他的部下,又早已经身死,他接纳薛房入黄巾军内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何况薛房并非是一人前来的,他还带来了薛氏壮丁以及金银米粮,实在可以说是诚意十足。
有这两件事在,他梁仲宁在兖州的地位无疑是更为巩固了。
四月初七,兖州还降下了今春的第一场雨。
梁仲宁站在檐下,听着外头因为落雨而发出惊喜欢呼的士卒,有一瞬间几乎要忘记,自己实际上还得在得到天公将军的号令后,随时出兵支援其中一方战线。
他只觉这去岁大旱后降临的春雨,实在像是某种希望的征兆。
然而他刚打算往军中走走,就忽然自雨中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正在朝着乔琰所住的院落走去。
朦胧的雨线将他的身影模糊了几分,却并不影响他在迈步而行之时所展现出的武将豪横气势。
此人不是典韦又是谁!
算算时日,他纵马往返倘若并未在路上耽搁的话,的确也是该回来了!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个身逾八尺,留着一把美须髯的男子,是个梁仲宁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不认识归不认识,对方这一身望之便觉是个文化人的风姿气度,也着实可以称得上是拔群。
再一想典韦此行是去做何事的——
梁仲宁觉得自己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这只怕正是郑玄的哪位门徒,要前来将军师带走的!
梁仲宁紧张得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可他在檐下来回折走了一炷香,也没从自己的脑子里找出个在此等情形下能说服乔琰留下的理由。
这大半月内,乔琰替他排忧解难、统领士卒,再如何说是什么临时之间不得已而为之举,也实在可以说是尽心竭力。也让梁仲宁觉得,对方倘若年岁再长些,合该要以其才学本领位居高堂、大展拳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