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至今没有人离开。

谢云言闻言沉默下来。

江献悠悠道：“所以，这位Omega……”

“我叫谢云言。”

江献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莫名其妙进到这里的，但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简直就是在邀请一个Alpha终身标记你。”

谢云言闻言沉默了。

沉默片刻后，他才慢慢说道：“终身标记，我确实没想到。”

江献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刚要说话，谢云言又说道：“但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让你临时标记。”

江献看着谢云言，谢云言也在看向他，明明是在讨论AO标记这种暧昧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很像在严肃谈判。

谢云言继续道：“你也看到了，我身边的抑制剂不多，我发情期的时候，或者在你易感期的时候，我都可以让你临时标记。Alpha的易感期也不好受不是吗？有个Omega会好一点。”

这回轮到江献沉默了。

四目相对片刻，江献才手指一动，问道：“你知道临时标记对Alpha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谢云言：“当然知道。”

一旦临时标记，Alpha就会对被标记过的Omega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像他们这样信息素高度匹配的情况，这层占有欲会被无限放大。

Alpha不会允许任何其他Alpha接近他的Omega，这对谢云言来说当然是他想达成的目的之一，但与此同时，Alpha也会更加渴望能进一步独占Omega，甚至控制他，不许他离开半步，直到对他进行终身标记。

所以一直有种说法，一旦AO之间有过临时标记了，终身标记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谢云言也没得选，当下处境如此，如果临时标记能帮他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他当然接受临时标记。

谢云言说道：“可是你今天就控制住了，我觉得以你的自控力，临时标记对你不会有太大的干扰。”

江献盯着他，忽然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能控制得住？”

谢云言一愣。

江献看着他，目光划过他的脖子：“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什么样子？”

“连抑制剂都拿不稳，有好多个瞬间，我真的非常非常想直接标记你。”

江献似乎在回忆，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谢云言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信息素也产生了变化。

谢云言下意识整个人往后一退，后背靠在了石壁上。

“你看，你是害怕的。”江献收敛了气息，恢复了往日神色，抱肩向后一靠，说道，“临时标记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发情，Omega根本没有力气反抗Alpha，标记这件事，是临时标记还是终身标记，根本由不得你来同意什么，我也不能保证我能控制得住。”

由不得理性控制，因为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江献说：“所以，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因为信息素匹配，就随便找个Alpha当队友。”

谢云言没有说话。

江献站起身：“你不休息的话，我要休息了，记着你Omega的身份，别靠我太近，今天晚上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是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你就得走了。”

拿起插在一旁的短刀，江献往山洞里走，经过火堆边时，谢云言又出声叫住了他。

“那我明天可以先跟着你吗？”

江献侧目：“什么？”

“森林里有Alpha在易感期，虽然今天被你的信息素压制住了，但对我来说还是不太安全。”谢云言说道，“所以在这个副本，剩下的这三天，我想先跟着你。”

今天万里无云，圆月高悬，月色无比皎洁。

清亮的月光斜斜照入山洞内，照出他清清冷冷的一张脸。

没了今天初见时的张牙舞爪和剑拔弩张，谢云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干净清醒，刚刚结束发情期，他的脸上尤有倦容，斑驳树影落在身上，看着像是什么东西困住了他。

江献默了默，忽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垂了眼，推开草堆：“随你。”

这是让步的意思了。

“谢谢。”谢云言又问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然而江献沉默了很久都没回答，就在谢云言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江献才淡淡道：“名字就不必问了，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三天的队友而已。

谢云言闻言，也不再问。

两人都沉默下来后，山洞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顷刻间变得清晰起来，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江献躺着的地方是下午谢云言趟过的草垛，夜晚寒凉，他的温度已经散去，但信息素的味道还残留着。

虽然刚才说着拒绝的话，但平心而论，这味道让江献觉得非常舒心治愈，他盯了会儿虚空就觉得困了，便慢慢闭上眼，精神体随即从眉心钻出。

谢云言看着江献的精神体落在地上，幻化成型。

是一头狼。

体型矫健、凶猛，前爪一落地，就离开了山洞，绕着这片土地来回走动，像是狼王在巡视自己的土地，在经过谢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