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纪
的卫生间狭小.逼仄,半开着通风窗口。即使再注重清洁,高温的天气加上周末较大的客流量也无法让卫生间完全没有气味。天花板吊顶上的换气扇沉默又艰难地运作着,卫生间的气味、血腥味和香水味在这小小空间中弥散,让人感到轻微的头晕目眩。
宫小姐并没有回答田中小姐的问题。在一片难捱的尴尬中,她轻声陈述:“你身上是七氟醚挥发后的香味。”
“尸体身上没有挣扎痕迹,嘴巴半张,舌头下坠,是轻微窒息昏迷的症状。他喝了酒,酒精和醚会相互作用,更容易引起呼吸抑制。作为医学实验室的助理,拿到高浓度七氟醚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你的包里或许还藏着七氟醚的余液?”
“选择在卫生间杀人,不仅仅是因为能够避开监控;你还知道鲁米诺与尿液等排泄物反应发出的光与血反应是相同的,你想误导警察……”
话音未落,加藤秀司猛然暴起,往前一大步伸手就要去拽宫纪的领子让她闭嘴,被宫纪轻飘飘躲过。他站那里,脸色涨红,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宫纪:“你凭什么因为彩子的职业就污蔑她杀了人?”
“是因为伤口的位置和田中小姐的身高。”柯南沉着一张脸挡在加藤秀司与宫纪之间:“凶手是在被害人失去意识后从背后用刀刺向了被害人的身体。被害人身上的创口在胸部较下的位置,而且从创面可以看出是从下往上刺入。田中小姐不到一米六,而加藤先生比受害者还要高,他在那种情况下动手不可能会形成那样的创面。”
宫纪的目光来回逡巡过颤抖的田中彩子和愤怒的加藤秀司,灰色的瞳孔里像是结了几簇冰棱子。
她语气冰冷、毫不动摇地继续叙述:“窗户一直开着,通风快一个小时血腥味还是这么重,凶器在天花板里面、挨着排气扇对不对?不同于铝扣板和木龙骨,集成吊顶很好拆卸,用小刀插进缝隙就能撬开。吊顶缝隙处没有任何血迹,我猜你用手套擦干净了凶器才用它撬开天花板。看你的表情,我说对了?那凶器和你沾染了血迹的手套就藏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到时候把排气扇卸下来就能看见,检测上面的生物信息就能发现线索。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宫纪的讲述,田中彩子的眼睛越来越红。她身体发着抖,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别用那种语气来评判我,岸田那个人渣、混蛋,他早就该去死……”
“不用说给我听,待会警察过来向他们解释”
宫小姐美丽的面孔依旧是一片平淡,好像这里的尸体和一切难以言传的悲剧和爱意,都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意外,还不足以让她作出有损仪态的行为。
松岛檀一郎冷冷地看向宫纪。
“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就让开路,我赶时间。”
一小时三分二十一秒。
没有对三个嫌疑人进行必要的搜身、问询,仅靠观察得到的线索进行了非常粗糙的推理,剩下的只能交给警察去处理。
宫纪踏出料理屋,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洋伞的手柄。日光暴烈,蝉鸣鼓噪,她的背影美丽雅致,像一樽色彩明亮割裂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