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替云绣求一个位份之前 , 君后率先去了一赵乾清宫 , 委婉劝陛下雨露均沽 , 旁人暂且不说 , 那辛贵人至今都未曾侍寝 , 不大说得过去 。
女帝一贯尊敬自己的正君 , 便也应了下来 。 只是想到朝露宫的那位会如何与她哭 , 便又忍不住有些头疼 。
小话疳不仅话多 , 眼泪也像水池一般没个底 。
翻了辛贵人的绿头牌后 , 她便吩咐内务府总管 :“ 从胺的私库多取些稀罕玩意儿 , 送到朝露宫去 。“
总管一惊 , 连忙躬身应下 :“ 是 “
心中将零美人的地位 , 又提了提 。
且不论那朝露宫等不到陛下会如何乱成一团 , 单这延珍宫 , 便已是被惊雷础中 。
宣旨的宫侍挺着香囊笑吟吟离开 , 冬鱼终于可以放肆地大笑起来 。
「 主子 , 主子 ! 侍寝了 , 今晚是您侍寝 ! “
这护主的忠仆乐个不停 , 辛言忱也难得没有斥责他 , 片刻低声道 :“ 是啊 , 终于 “
秋鱼也跟着高兴 , 正愁臻公子那边不肯帮忙 , 谁料到山穷水复又一村呢 ? 又想起最近探听的事 , 笑意愈发浓了 。
若他猜得没错 , 前几天撞见的那个倒霉蛋正是乾清宫当值的圆玉 , 恰好那时又有刺客入宫 , 圆玉的死便被这么揭了过去 , 众人只当他倒霆 。
秋鱼却觉得 , 那出现了两次的刺客次次都袭击陛下 , 又如何瞧得上一个低贱的下人 ? 探听到圆玉腹部中了一剑 , 他便愈发肯定 。
虽还未曾确认那兰德宫的张姓宫侍是否脸上有个瘩子 , 但秋鱼几乎梳理出了前后 。
林侧君曾在乾清宫当值 , 兴许与那圆玉结下梁子 , 得势后便派人杀了他 。
一一这是多好的把柄 !
只那林侧君的心狠手辣让秋鱼有些迟疑 , 若当真去要挟对方 , 兴许他连自己都得赔上 。 若非万不得已 , 秋鱼不愿冒险 。
此番陛下翻了主子的绿头牌 , 便如一阵及时雨 , 浇灭了他内心的焦急晤蹬 。
主子既近了陛下的身 , 他这近身宫侍 , 又何愁入不了陛下的眼 ?
日暮 , 一顶红轿在乾清宫停下 。
辛言忱像一尊精心装点的摆件般 , 薄纱轻扬 , 一步步踏入主殿 , 走向他从前抗拒的命运 。
主殿内纱幔重重 , 他理智地告诉自己 , 既入了宫 , 这身子便是陛下的 , 那么无论什么便都该受着 。
他刻意避开了个人意愿 。 似乎他真的只是尊摆件 。
可真正瞧见那道身影时 , 辛言忱似乎翻开了一本珍藏许久 、 却许久未读的书一般 。
他的目光扫过女帝 , 像在细细地擦去尘埃 , 她的模样逐渐清晰 。 选秀那日的阳光跨越月余 , 洒落至只有他们二人的主殿 。
当初惊鸿一瞥而致的小小欢喜 , 竟也变得深刻铭心 。
“ 愣着做什么 ?“ 女帝捧着本书 , 头也没拙地问道 。
辛言忱察觉自己的俊越 , 便又垂着头 , 缓缓走至榻旁 , 掀开锦被 , 自她的足下爬了上去 。
女帝方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
这一见之下 , 她却是怔了怔 :“ 胺倒觉得你有些眼熟 。“
“ 武乃言忱之幸 。 “ 青年低低道 , 攀上她的足 , 一步步往上 , 严格按照教习公的教导执行 。
女帝便无暇愚旁的事了 。
她合上书 , 仍觉得这人眼熟 , 第一眼瞥见时心底有欢喜 , 这人长着她喜欢的模样 。 可转瞬 , 却又是浅浅的排斥 , 其中夹杂些许怜悯与叹息 , 叫她自己也辨不清了 。
大抵是雾美人整日与她聊些话本 , 叫她也恍惚些了罢 。
青年自锦被下钻出 , 修长白皙的指节抚上她的眉心 , 刻意放低的声音有几分柔 :“ 陡下 , 且先歇息罢 。“
那便歇息罢 。
不过今晚一场梦罢了 。
秋鱼等在延珍宫 , 连觉都睡不着了 。 他与冬鱼同屋 , 半夜 , 冬鱼口干喝水 , 冷不丁被一旁那灼灼的目光吓了一跳 。
“ 都什么时辰了 , 怎么还不睡 ?“ 冬鱼转瞧却又恍然 ,“ 你是担心主子吧 ? 这么久还没回来 , 愚来主子也叫了好几次水呢 。“
“ 这么久了 , 主子可算熬出来了 “
冬鱼替主子高兴 , 秋鱼便也低低道 :“ 主子可真有福气 。“
他既盼着主子得宠 , 自己可以跟着分一杯羹 、 鸡犬升天 , 乃至寻机爬上那凤床 。
可此番 , 冷清月色下 , 想起尚在承宠的主子 , 他又难免生出几分怨悖与嫉恨 。
为何此刻那人不是他 ?
究竟何时才能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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