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篇

五条悟很没有边界感的凑过来一颗头：“你在干什么呢？”

津美纪平静的抬头和他对视：“我虽然不认识您，但我劝您最好先把我和我弟弟放下来，不然我就报警了。”

她的手机显示在拨号页面，上面显示着110三个已经按好的数字。

五条悟：“……”

这可能是五条悟这辈子第一次后悔忘记放帐。

夏油杰把禅院家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这才终于把挚友从被抓起来的可能中解救出来。

沙耶加用一种很新奇的眼神看着他。心想终于来了，新手指引和设定解释，就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来的。

有点刺激。

她捋了捋头发，觉得在夜风的吹拂下有点凉，睡裙之下的小腿光洁的露着，拖鞋早就不知道跑飞到哪里去了，因此赤脚踩在地板上。

沙耶加：“……”

就还蛮凉凉的。

由香纪默不作声的把小姑娘拦腰抱了起来，另伸出一条触手把幸存的毛巾拽走，带着沙耶加往楼下挪。

一楼客厅，一条触手从地板伸出来，把毯子拖出来放在沙发上，又悄无声息的融入阴影之中。

由香纪把沙耶加妥善的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毯子盖住她冰凉的腿，用毛巾给她擦头发。

头发拖到现在还没有吹。

沙耶加简直想叹息一声。

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信息量有点过载了。她暂时无视了默默跟下来的夏油杰和对面大爷坐的五条悟，有点疲惫的靠在坐到她身边的津美纪肩上。

津美纪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从不追问任何事。

就像现在，她身处残存的咒力波动之中，以至于能够看到由香纪，但她没有追问，甚至态度平和。

这对沙耶加来说，显得沉默又可靠。

她拉过由香纪的一条触手抱进怀里，用一种疲惫又麻木的眼神看着两个高中生：“你俩……现在打算怎么办？”

五条悟做好学生状举手发言，“请问我可以研究一下吗？我虽然听说过这种情况，但现实里见到人类变成的咒灵还是第一次。”

“不可以。”沙耶加拒绝他，“由香纪不是供人研究的教材。”

她抱着触手，用脸颊贴了贴：“真的是妈妈呀。”

五条悟：“咦？原来你不知道啊？”

“猜到了，但是不确定。”沙耶加轻声说，“我是因为她把我养大，像妈妈一样，所以才用妈妈的名字喊她。”

但她真的是已经逝去的妈妈所化，这样固执的以非人的形态留在人间。

在送走了两个高中生之后，津美纪牵着沙耶加的手到了伏黑家。

这是沙耶加第一次在这儿留宿。

把玉犬收回去的伏黑惠全程目光游移，津美纪伸手敲了敲他的头，他难得的没有躲。

“去睡觉吧。”津美纪最后只说。

在两个女孩头挨着头的夜晚，津美纪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在叹息。

沙耶加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件事，也许是由香纪的事，也许是那两个高中生的事，又或者全是。

“我知道惠有些不同寻常的本事，没想到沙耶加你也有。”津美纪在昏暗之中笑了笑，“因为父亲的一些事，那位五条先生提出收养我们。”

在夏油杰和沙耶加解释设定的时候，五条悟同样和伏黑姐弟谈妥了一些事。

虽然五条悟这个白毛高中生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双方还是谈妥了，可喜可贺。

沙耶加有些迟疑的：“算是一件好事？”

“算是一件好事。”津美纪肯定说，“那位五条先生虽然看起来有些轻浮，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是个不错的人呢。”

而且说不定有些特别的设定。沙耶加想。

很多漫画里都有这种角色，眼睛有特别的功效啦，人看起来不靠谱但实际是个很不错的人啦……之类之类的。

津美纪闭着眼睛，在快要睡着前，轻声说：“今天的事，谢谢由香纪。”

沙耶加在后来才忽然想到，也许津美纪从不追问并不是她的本性。

这种行为形成的原因，更可能是从前的一些经历，追问也是没有用的。所以她对一切都接受良好，对一切都不多质疑。

这不算一件好事，至少在沙耶加这里不算。

所以她在往后的很多年中，从不隐瞒津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