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默契

顾心安回来的第三日，连下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雪日漫长，进入了深寒，偶尔一轮太阳也暖不了冬。

顾青青病好得差不多了，受寒太重的身子却一直养不回来，在顾心安这几日的精心照料下她精神恢复了许多，可脸色依旧苍白。

外边太冷，顾心安不让她出门，屋子里暖炉从早燃到晚，她嗜睡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这日吃过饭，顾心安照常帮她手上的药，短短半刻钟的时间里，她就趴在顾心安肩头睡着了。

顾心安心疼她，这几天寸步不离陪着她，都没有出过门。可香壳草一事还没解决，他今日不得不留她一个人在家。

午后的日光大胆落入窗格，映在女孩的白皙的眉眼间，泛起了一丝柔，顾心安临走前又吻了她。

这样细腻而又分寸的亲密，仿佛成了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不论是在苏醒时还是睡着时，她都没有再刻意躲闪逃避。

少年合上院门，牵着马儿去了长街。

顾青青回村这两日不曾来过豆坊，店内的两个丫头也没有回家过年，顾心安中途叫人来家里吃了顿饭，趁着间隙向她们询问了香壳草一事的经过。

两个丫头性格精怪，跟徐杏尧一样很会哄人开心，顾青青很喜欢她们。

顾心安今日路过时看见豆坊屋檐上升着烟，迟疑片刻后敲响了门。

“心安弟弟？”开门的是小羊，在看到顾心安时她害羞地低下头。

“吃过饭了吗？”顾心安没进门，站在外边问。

尤春春闻声也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个烤红薯啃。小羊回答：“还没，上午红薯吃多了，这会儿没饿。”

顾心安微微笑，两个丫头也看着他笑。

“心安弟弟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进趟城。”顾心安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怕姐姐醒来找不到我会担心，所以想麻烦你们去家里陪姐姐一会儿。”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小羊挽住尤春春，开心地应道：“你不说，我们也正打算去看青青姐，她这会儿在家吗，我们过去。”

“晚一些吧，姐姐才刚睡下，”顾心安转身下阶梯，上了马车。

“家里有菜，你们不用日日守在豆坊里啃红薯，以后可以去家里吃饭。”

“其实……也没有天天啃啦。”小羊尴尬地挠挠头：“那行，我们晚些过去找青青姐。”

顾心安点点头，打马离开，末了跟她说了声谢谢。

小羊晃着尤春春的胳膊，激动道：“他方才跟我说了谢谢，春春你听见了吗！”

尤春春看她一脸花痴样，忍不住提醒她道：“你之前不是说他与青青姐像是一对吗，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好吧。”

“我又没有做什么。”小羊看着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还舍不得进屋，说：“我只是很羡慕青青姐。”

“昨日去吃饭你也瞧见了，他对青青姐姐做那些，体贴，温柔……”

尤春春啃着红薯：“然后呢。”

小羊轻叹一声：“青青姐姐曾跟我说她喜欢温柔的男孩子，极致温柔的那种，最好还带一丢丢霸道。”

尤春春点头，毫不留情道：“那顾哥哥确实是那一款的，你没机会了。”

小羊用胳膊肘狠狠拐了她一下，没好气道：“要你说！”

*

顾心安到了潭州城没有回孟府，也没有去李家。

今日天气转好，林故言猜到他会来，也猜到他会去什么地方找自己。

两人在酒楼碰面，李商洛也在。

“青青还好吗？”见他来，李商洛便知道顾青青已经无事了，可还是忍不住问：“她最近怎么样，手上的伤好了吗？”

“姐姐一切都好。”顾心安回答，“多谢李公子关心。”

李商洛连连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故言瞧他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摇摇脑袋，问顾心安道：“来这么早，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我让师傅炒……”

“吃过了。”顾心安没时间吃饭，说：“城里药铺子开门了吗，我想先去问问香壳草的事情。”

“应该开了。”林故言仰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气，转身下楼：“走吧，先去瞧瞧。”

顾心安跟上去，李商洛在身后问道：“这几日豆坊里没去人吧？”

顾心安回头：“没有，怎么了？”

林故言在李商洛开口前回答：“那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