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往事

我迫切地将纸翻到下一页，上面明确地写道：“沈知言，为人性冷，不善言辞，知节懂礼，不近女色，身边也无太多好友，一向独来独往，被沈氏视为光耀门楣的一大骄傲。”

“金榜题名之时尚未娶亲，被当朝丞相选中，想要榜上捉婿，他却直接拒绝，直到他征战辽金时，身边才出现了一位异姓，还因此一度成为三军的杂谈。”

“有传言，此女子长相极为妖艳，光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便能让数万男子无法挪开眼眸，所以她在随军途中，一直白纱遮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是有次出征，沈知言的大军在雪地之上迷了路，误闯了一处极为诡秘之地，被困死在了那里，有些士兵甚至产生了幻觉，自相残杀死伤无数，甚至还有称自己见到了妖怪和仙人的，最后是在这名女子的笛音之下，才恢复了意识，带领参军走出的那处诡秘之地。”

“之后又有不少次出征之时，发生极为诡异的现象，都在这名女子手下化险为夷，以至于三军之中总有传言，说是沈知言不近女色，忽然改了性子，是被个会法术的妖女蛊惑了，甚至谣言到了最凶的时候，连沈知言的战功，都传成了是依靠这个妖女，才打赢的辽金……”

“就连辽金内部，都传出不少沈知言，和他身边那名妖女的各种怪闻，但是诡异的是，除了沈知言和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人见过这名妖女的真容。”

“官家在杯酒释兵权之前，本来是打算将他招为皇婿成为驸马的，他却为了这个妖女公然抗旨，甚至在抗旨之后，还要赐婚，因此得罪了官家。”

“所以关于沈知言的死，有非常多种猜测，究竟是怎么死的，百家当年也想尽办法，去查了很多线索，最后都一无所获，还被一名女子穿着红衣，白纱遮面的女子深夜到访，直接警告了。”

“直到很久之后，百家才知道，这名女子就是后来名震江湖的大妖柳清影，那时，是她第一次来到百家，却不是最后一次。”

“后来她与百家的接触中，也能够证实，她就是当年跟在沈知言身边，被人骂祸国殃民的那个妖女。”

这些是当年民间被封锁的一些杂谈，和百家人自己的总结。

可是在往后的一页，上面的内容，却看的我那叫一个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之前，百晓生只告诉我，我来百家买过很多次，关于沈知言的消息，却没有告诉过我，我在第一次找百家做交易，想让他们帮忙查查沈知言转世的时候，交易的筹码，居然是用口述的方式告诉了百家，我与沈知言相识相知的一些过程。

这段口述在我看来，就像是故意留在这里的一样。

就好像那时的我，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会失忆，会记不起所有的一切，会来到百家，会看到这几段话一样。

口述上说，当年的我，早就认识沈知言了，甚至是一直在找他，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直到沈知言金榜题名那一年，我才终于找到了沈知言的下落，我本想进京去找他，却被一些道士给绊住了脚，费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我才摆脱了他们。

可等我去到了京城，想找沈知言的时候，却得知他已经主动请缨，挂帅出征去了。

我又一路追到了边境，终于在北宋与辽金大战的战场上，见到了沈知言的身影。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向他，但是战场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害怕自己从天而降，被太多人看到，会给沈知言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我在山顶上，还没来得及看清沈知言的身影，便见到有辽金的突击队，突然从后方杀出，想要偷袭沈知言。

我再也不管不顾，直接从山顶上一跃而下，直接救下了沈知言，又不想被人认出，救下他后转身就跑。

直到三天之后的一个夜里，我才鼓起勇气，找到了沈知言的营地，刚想进去找他，却又碰到了辽金派人过来火烧粮草。

我本想再次出手相助，还没来得及动手，却意外发现了沈知言朝我看来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冷，还有很强的疏离。

他好像认出我了，知道我是那天救他的那个女人。

但我在他眼里，没有看见任何欣喜，反而满是计划被打乱后的不耐烦，就好像上次我出手帮他，反而帮了倒忙。

这次的辽金火烧粮草，应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要是我敢露面“帮忙”，他一定会恨死我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碗孟婆汤，就可以让他转世之后，把我忘得这么彻底。

可是我忘记了所有人，却还记得他呀。

我记得我和他约定好了，死后也要在奈何桥上相遇，要在眼角留下一颗落泪痣，这样转世之后，他就能够一眼认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