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飞锅
剪刀似的尖喙,此时正对着她开合: “芯片在哪里?” 虽然是问句,但章鱼博士似乎完全没有等待答案的耐心。她的四条触手如同滚轮,以排山倒海之势碾碎过路的汽车与道路护栏,路面和附近咖啡店的墙面被一戳一个洞,余下的触手呈扇形笼头罩来。 至少今晚的天气没有那天坏。迈尔斯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路况的确完全不同,没有那些打在金属上的噪声令他分心,他的感官也不会由于暴雨而变得迟钝。 “怎么不说话呢,我还等着听你给我的解答?” 淡绿色的聚合物触角从他胯间穿过,他在此之前喷出了三束滑索,绳索自带的弹力将他抛高。 天知道她丢了什么东西。 “与其揪着问一个我一无所知的空白答案,”余光中艾伦叔叔已经开着摩托车绕了回来,正在另外两根触手的围剿下左右漂移,徘徊者攥拳,机栝在金属的包裹下搭扣蓄力,“不如回去查一查你的仇人列表,看看你又得罪了谁?” 话音与“嘭”的巨响同时下落,徘徊者的拳如同豹子划开猎物的胸膛,自斜上方深深嵌进了一只触手的聚合物管道中。 多亏了这种聚合材料……虽然坚硬得可以破开硬质地面甚至建筑墙体,但他的爪子仍旧可以…… “徘徊者!”艾伦叔叔在下面惊呼,“噢她的那些触手是活的!” 响应艾伦的话,就在他的拳心下,那根触手连带其他的肢条仿佛都共情到了被刺穿的痉挛,猛然发狂地动了起来,这些柔软的聚合物管道远没有它们看起来那样质地轻薄,水泥路面、砖墙与附近的电话亭都被轰隆锤出了坑。路边停泊的车辆被震得滴滴乱响,而有的还没来得及响就被砸扁了。 “shoot!”迈尔斯侧过身躲开一张飞来的铁皮,抽出了指爪,立马拽住绳索把自己往外扔,背上的喷射装置噗地将他送得更远。 他最近都在和秃鹫打交道,险些忘了这些人“强化”自身的技术并不同源。和秃鹫那种借助机械外骨骼装备自身的人不同,章鱼博士的触手或许才是她行动的主宰——这也意味着,这四条触手并非可以单纯拆卸的玩具,而是某种有自我意识的寄生体。 当然章鱼博士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 绿色眼镜的女性原本盘好了一头卷发,此时被剧烈抽动的触手给晃散了几绺。她冷笑两声,剩下的三根完好的触手陡然拉长,将她托举到居高临下:“就算不计较你拿走了我的东西……” “偏执!”艾伦在找好的遮挡物下面小声骂,“我们拿了个屁!” 章鱼博士似乎已在内心笃定了某事,背后的触手长了眼似的向艾伦所处的拐角直射而去:“难道不是你们吗,”她嘴里吐出几个咬牙切齿的词,“——‘依靠高强度的丝线滑行,神出鬼没的蒙面人’?”她的下属们一层层传话过来时,对于劫匪的面容描述就浓缩成了这一句,但仅凭这一句话,她也能确定究竟是谁在她的计划中横插了一脚。 “听不懂你的鸟语。”蜘蛛侠的大眼眶眼角一挑,仿佛面具下的人夸张地挑了眉。 她向后退了一步,旗杆的弯折随着杠杆变短而稍稍放缓。 “别装傻!”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这很正常,脾气躁的男性到了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就容易找一些莫须有的由头,憎恨一些与他无冤无仇的路人。 格温背着手在旗杆与墙壁的夹角上织了张厚实的网,保险箱在她放手后滑进去,被稳妥地全方位兜住了,像躺进了摇摇床里,就算那真的是口小棺材,棺材里的婴儿也会睡得很香。 “关我什么事?”无辜路人经典台词,轮到她说这句话了。 那只丑陋的机械大鸟仿佛被人拔了毛,还是最漂亮的那根,虽然他身上一根羽毛也没有,也无漂亮可言。他的长喙发出两支剑撞击般的金属摩擦声,扰人又凄厉:“雷暴那天夜里,你也出现了。” “丢失了芯片以后,我们排查了那天出现在附近街区的所有人,除了徘徊者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