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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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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琼婴一样生得也是个贪图享乐的性子,年近三十却只有一个拖了家里门路才得来的闲散官职。海氏和谢琼择成婚已近乎六七年之久,二人也就方成婚那一年还能和和美美,后几年每年都要吵回大架。

海氏族中祖父是已故太师,当初也是位列三公之一,只不过因为后继子孙无人,才渐渐衰败了下去,虽比不上国公府如今的权势地位,但也算是老牌勋贵人家。

说起大房的人,宋殊眠的脑子里很快便浮现出了那二人的脸来。大哥谢琼择油腻肥胖,上回敬茶的时候见过,眼底一片乌黑,看着确是个重欲之人;而海氏看着她的眼神犀利且满怀敌意,看着也确实是个不太好相与的。

宋殊眠惊道:“打死通房?是活活打死的?”

明氏见她这样惊,恐她年纪小是吓着了,只道:“通房虽比普通丫鬟地位高些,但终究是个丫鬟,屋子的主母自然是想如何就如何,打死了也没人能说什么的。”

《大昭律》中规定一日入了奴籍便是终身为奴。

丫鬟奴仆的性命在主子的眼里不是性命,若是当家的不喜欢了,不管是发卖抑或者是打死在家中,都不会有人置喙,就连明氏这样和善的也没觉得海氏打死一个通房有什么不对。

海氏和谢琼择吵了架还能往娘家跑,她能去哪里?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宋殊眠觉得她如今的处境和丫鬟们没什么两样,不过都是个讨主子欢心的玩样。她虽没入奴籍,但却已身似奴仆。

她想着往后的事情脸色逐渐发白。

若是有朝一日谢琼婴烦了她,素来不喜她的长宁公主一定会出来把她像那个通房一样打死的。况谢琼婴阴晴不定,她能受得住一时,难道还能受得住一世吗?

明氏不知道这件事情给宋殊眠带来了多大的恐惧,吓得她决心想要离了国公府。

跑是跑不成了,若叫国公府的人给抓回来,惹怒了谢琼婴不说,长宁第一个打死她先。和离呢,若是谢琼婴愿意与她和离呢?毕竟谢琼婴一开始也并非是想要娶自己。

当初祖母将她送来京都也是想为自己寻一个好的夫家,能够庇护她,嫁给了谢琼婴还不如和离回泉州老家呢,祖母知道了定然不会怪罪她的。

她越想越是觉得人生有了盼头,忽觉人也清爽利落了起来。是啊,她在国公府整日里头过得憋闷难受,为何就不能离了这处呢。

*

太师府内,海氏正在跟自己的母亲哭诉。

“哪家的丈夫同他一样,竟然这样子不顾妻子的脸面,日日夜夜同那贱人在床上行欢/好之事,他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海氏身着一身墨绿长衫,她生得中规中矩,不算多么出色,或因为生得一双倒三白眼,这会说这话的时候整张脸看上去有些阴狠。

海母这会正抱着外孙女芬姐儿逗弄玩耍,听了这话只是轻抬眉梢说道:“那你也不至于打死了她,这不是上赶着惹了你郎君生厌吗?到时候只管寻个错处由头发卖到下等窑子去,让她日日受那等磋磨蹂/躏,难道不比被你打死来得惨苦?”

终归是活了一定的年头,在这大宅院里斗了这么些年,海母手段心智自然是比海氏成熟稳妥,此法确实更叫人痛不欲生。

海氏的手死死地抓着椅子的扶上上,掐得指尖泛白,她恨声道:“我怎忍得住那口气,况若是被他发现我送走了那个贱人,还不得去找回来?他现在眼里可是没有我这个妻子了,母亲可知道他同我说什么话吗?”

海母问道:“什么话气成这样?”

海氏想起那话眼里都快萃出了毒来,“他说我一没有二房明氏那位温柔贤惠,二没有宋氏美艳动人,整日里头只会闹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既那两位那样子好,怎不去找他们快活去,也不瞧瞧自己生得什么样,人瞧得上他吗?”

海母道:“这话确实有些子过了,怎能将你同别人这样比。”见提及了宋殊眠,她又问道:“那长宁公主叫徐家诓了,能容得下她?”

徐家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诓,只是真要问责他们却又没有法子,但宋殊眠就不一样,既然嫁到了谢家,那就是谢家的人了,自是任他们拿捏。

海氏想到了宋殊眠那脸,又想到敬茶那日谢琼婴替她挡了长宁的刁难,只是冷哼一声,“生得一副狐媚子样,勾得谢琼婴找不着北,长宁公主又哪里会跟儿子过不去?”

海母活了这么多年,把持着海家,还算看得通透,她道:“那谢琼婴可不是个傻子,若她真能勾住了他也是几分本事。”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女儿嫉妒宋殊眠的长相,继续苦口婆心劝慰道:“但长得再好又什么用?没有家世撑腰那不就是同姬妾一样的身份地位吗?你同择哥儿吵架了,背后尚且有太师府,就算是打死了一个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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