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了宋殊眠。 然而谁又会把一个死了父母的商户之女放在眼里,她即使贪了那万贯家财,却未曾如约,就连府上的下人们都不曾将她当主子。 这厢说起了宋殊眠,另外一丫鬟眼神有些艳羡,“破落户又如何,总归是得大公子爱重,往后纵使再不济当个贵妾也成,可不比你我好上许多。” * 屋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歇之势,反而越下越急。这样的天气,那透光的万字纹窗并未阖上,反而大开着,风雨不断捶打着窗户发出了哐啷声响。 宋殊眠因幼年伤痛,后来便总爱听风雨声。 女子靠坐窗边的圈椅之上,一身素色锦服更衬得其肤白凝脂,明眸善睐,靠倒在圈椅上身姿曼妙更显腰窄。与徐家二小姐徐司巧那张冷清的脸大不相同,宋殊眠生得明艳娇媚。 若说徐司巧似皑皑白雪,那宋殊眠就如同耀眼朝阳。 “怎么坐在这里吹风?”一清淡的声音从门口那处传来。 宋殊眠抬眼望去,便见到了徐彦舟从门外进来。方才未听得下人们通传的声音想来也是被他先一步遣离了此处。 瓜子脸樱桃嘴,一双杏眼笑起来如弯月一般,宋殊眠见到来人就起身迎了上去。她也不说别的,只是柔声唤道:“表哥。” 外头下了大雨,徐彦舟的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雨水回来,宋殊眠拉着他的手去椅子那处坐下。 徐彦舟的手纵是在夏日里头也十分冰凉,握着如同玉一般,宋殊眠从怀中掏出帕子弯下身来为他擦拭白衣下摆的脏污。 如今是崇明二十二年,徐家的大爷现任礼部尚书,是个三品大官。徐家往上头数五代,哪个不是喊得出名头来的,也算是个实打实的簪缨世家。而徐彦舟前些年里头参加完科举,便登甲第中探花,如今二二年岁便在都察院中任左佥都御史一职,一时之间徐家风头更是昌盛。 徐彦舟如此年轻便中了探花,这等逸群之才且不说,其为人也是品行端正德行高尚,是京都夫人们口中最为人称道的“别人家的公子”。 这徐彦舟贤名远播,况长得亦是神仙公子模样,京都里头不少的夫人都想将自己的女儿嫁到徐府。 说起婚事,宋殊眠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谢琼婴。 若说这徐彦舟是出了名的端庄高洁,那谢琼婴就是那出了名的不伦不类。 说起谢家那也算是大有老头,谢家的老太爷曾封太傅,底下共育三房子孙。长房同三房皆是庶出,唯独那二房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身份。 前朝有五位皇子争夺皇位,而当今圣上崇明帝是当初五皇夺嫡的最终赢家。谢家的二爷现官拜兵部尚书,同崇明帝一起长大,后也是跟着崇明帝一起夺嫡的功臣,夺嫡成功之后,便被封了国公。 国公在大昭是仅次于宗室亲王的存在,而皇室宗亲早就被剿尽殆尽,是以如今又有谁能越过国公府的头上去呢?国公爷谢沉后还娶了崇明帝的亲妹长宁公主,时至今日国公府这样的权势谁都不敢招惹一二。 而那谢琼婴是长宁公主的独子,自幼便是受尽了千娇万宠长大,长宁公主打也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含在嘴里是怕化了,露在外头又怕冷了。就这样养着养着,谢琼婴不出所料地被养废了。 婚姻往往是先求族,再求人。但,谢琼婴哪里管你什么门什么户,只要是瞧上了眼,就要抢回家去。 那厢谢琼婴求娶徐司巧的事情她自然也是听闻了,谢琼婴为人放浪,徐家和徐司巧都不满意这门亲事。 但,国公府不是他们能拒绝的。 这徐司巧是徐彦舟的嫡亲妹妹,她知晓出了这样的事情徐彦舟心中定是不好受,也不烦他只这样安安静静地替他擦着衣服。 女子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闯进了鼻子,那一双柔荑在身上轻轻抚过,徐彦舟下颌微不可察地收紧了几分,修长白净的五指兀地握住了宋殊眠的皓腕。 宋殊眠跟在徐彦舟身边六年,对他的脾性摸得清楚,这会当他在为徐司巧的事情烦闷,方想要开口劝慰他一二句,却只听他开口问道:“你可知晓谢三求娶司巧之事?” 谢琼婴在族中排行老三。 宋殊眠不知道徐彦舟为何要同自己说这事,却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这样的大事,阖府上下谁会不知。 宋殊眠蹲在徐彦舟的跟前,仰头看他,只见他的目光幽深地看着自己。 徐彦舟就这样盯着她瞧了许久,瞧得宋殊眠的心头莫名地生出了一股不安。 “谢三为人实在孟浪,司巧不愿嫁他,昨日里头还闹了上吊。”徐彦舟的声音清澈,说起话来如同玉珠碰撞,十分好听。 听了徐彦舟的话宋殊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