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识字
“什么,您还要让我娶他家女儿?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辈子就想逍遥天地,自在豪情,不想被什么‘成亲’给束缚。”慕景白酒兴刚起,瞬间又被湮灭。 “哈哈哈,别激动,别激动,成亲是大事,又没要你马上娶。” 慕涟说着,给两人斟满酒杯。 “其实这次叫你来,一是怕你在家太闲,二来你林叔叔奉旨调任京城,你与他家女儿只是口头上论亲,没见过面,和一个没见过面的人订亲,你也不乐意吧。为父我呢,也算是天下第一个‘开朗叛逆’的父亲,所以,我想找个机会让你们提前见一见面,往后也不至于说是我逼迫的你,对不对?” 这话,说得可真是动听,换了别人,有这样通情达理的父亲,只怕早就感动哭了。可慕景白知道,他爹的算计多着呢,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他自己倒也不是非得嫌弃人家小姐如何,只是这件事的起因,说起来让他就来气。 一年多前,正值他爹寿辰,慕家亲朋好友都来到灵江为其贺寿,慕景白自然也邀请的自己的几个朋友,毕竟作为慕家庄唯一的继承人,也不能不到场撑脸面。饭吃了一半,他好端端上了一个茅房回来,没招谁没惹谁,场上的宾客和朋友们看他的眼神就全变了,就连陆叔都向他拱手道喜,弄得他莫名其妙。 当时他还在心里想,莫非客人们认错了“寿星”,以为是他的生日?再一想,也不对啊,别人不知道,难道陆叔还不知道? 无奈道喜的人太多,他来不及问原因,只能连连摆手说“不是我,弄错了,不是我”。谁知,宾客、好友还不乐意,非说“是你是你,就是你,恭喜恭喜啊”。 慕景白一头雾水回到座位上,一问才知道,原来他爹和静安侯林叔叔,在饭桌上当着百来号人的面,把他的亲事给定了下来,而女方正是林叔叔的女儿,也不知道叫什么来着,反正比他小五岁。 好男儿志在四方,他平生的志愿是交天下好友、行万里山川,做一个仗剑江湖的行侠客,不被功名利禄左右。谁能想到,他这里还没来得及“仗剑”,他父亲就仗着人多势众,替他匆匆定下了一门婚事,完全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想到这里,慕景白抓起杯子一口干下,抹着嘴道:“明明就是你逼的我。两个人喝醉酒一拍肩膀,叫人家拿根笛子换走你一把剑,你就把亲儿子给卖了,现在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慕涟道:“我说慕大公子,你是什么‘金猫银耗子’,人家侯府千金还配不得你?十好几岁的人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别总想着玩,以后总不能一辈子跟着你爹过吧?” “我就跟着你过怎么了,这么多年,您不也是一个人带着我吗?” “怎么我说你,你反拿我比方?我那是不愿意成亲吗?为父那是……那是被声名所累,懂不懂。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你整日就知道和斐儿到处逛,万一哪天我不在了,看你怎么办?你也长大了,是时候该看一看自己的家业,学一学你采芹哥,跟着他出门去见一见掌柜朋友。要不然,将来如何守得住‘迎月楼’?” 慕涟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行了,没事就出去吧,去接接阿守他们,我想听听曲子,就不留你了。” 慕景白被人拿捏在手,心情不佳,也不想再坐,起身掉头就走。 “对了,你这几天可别乱跑,我订好日子就叫你。说真的,慕景白,你也是时候该想一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 与此同时,偏西的大太阳,还白晃晃照射在大街上,慕家庄的一行人,也仍在大马路上晃悠,一个一个看上去疲倦不堪,昏昏欲睡。 “大嫂,你知不知道‘醉饮楼’在哪儿?” “不知道,不知道。” “喂,这位大哥,请问一下‘醉饮楼’在……” “不知道,别问我。” “哎呀,这醉饮楼到底在哪儿啊,怎么转了几圈没看着!”陆守晒得满脸通红,把一身锦裘退出了两只袖子,像系包裹一样打成一个硕大的结,挎在腰上。 “听说就在大街上的,怎么会找不着呢。”牵着缰绳的老车夫也抬头四处张望。 陆守问:“你不是本地马夫吗,你也不知道?” “京城多大啊,我虽然是本地人,但我一直住在城外,便是进城来,也有回数。况且,我老汉也不识字。” 陆守看了看天,心里实在焦急,嘴里嘀咕道:“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再走,太阳都要下山了。庄主也真是的,总是说公子任性,我看,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进城就跑了,孩子一样,还好意思说我三十岁。哎,这下完了,我不识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