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祈愿
“你要祈福,哪里不行?” 夏子信大步绕到李心梦面前,指着路边一棵开得正好的桃花树,道:“你看那树上的红绫,必定都是大家祈愿用的。反正今天是花朝节,祈愿的人那么多,总花神娘娘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肯定要请出全部的小花神。像什么桃花仙子啊,梨花仙子啊,依我看你就到那树下,也挂一条红绫上去,把心愿一说,小花神将你的话往上一传,花神娘娘不就听见了。” 慕景白听得好笑,这样哄小孩的话,亏这小世子想得出来。当即也笑道:“是啊,世子爷说得对,心诚则灵,无论在哪儿,只要你用心祝祷,心意一定都可以让花神娘娘听见。” 李心梦听了,心知现在再回去,能不能挤得上楼还是另说,没准花神舞都已经结束了。况且,姐姐似乎也说过和慕景白一样的话。 于是,她走到一棵桃树前,将自己头上的一根红头绳解下来,踮着脚系到一桠桃花枝上。然后,双掌紧紧合在一起,低声道: “祈女李心梦,祷告花神娘娘庇佑:一愿父母安康和睦,幼妹平安吉祥;二愿姐姐随夫喜乐,无忧无恙;三愿……三愿民女能得一知己,不嫌贫富,不弃不离。” 夏子信耳朵尖,听见这话,低声向慕景白道:“这个小姑娘真有意思,那‘不嫌贫富、不弃不离’的哪会是什么知己,分明是夫君啊。” 慕景白笑道:“世子爷如此知悉,莫非已有妻妾?” “怎么可能?小爷才不要成什么亲,女人那么麻烦,还不如一个人逍遥自在。” 二人说着话,李心梦已经许完了愿望。 慕景白见她摘了红头绳,一边头发微微有些松散,便将自己头上的白锦缎带解下一条来,拿在手上走了过去。 李心梦祈祷完,又闭着眼睛默念着希望花神娘娘能听见她的愿望,方长长舒出一口气。谁知,她刚一转身,便看见慕景白站在她身后,正顶着一张清风之容笑看着她。 “慕……慕公子?”她猛不及一阵发愣,结结巴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慕景白笑着将白锦缎带递过去,“给。” “这是?” 慕景白笑指了指她的头发。李心梦脸一红,连忙接过来将自己的头发重新绑上,低头道了一声,“谢谢。” 夏子信见此,把折扇一开,笑道:“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三人说笑着,大步走入了人群。 春阳下,红头绳在枝头迎风而动,像是在向他们挥手送别。忽然,一阵风儿吹起,头绳不小心瞬间松散,飞离枝头,随着风儿飘飘荡荡跃上了青天。正是: 百花一夜入涼城,红绫十里竞争春。 东风不结寒枯草,只引二月花朝人。 花朝良辰夜夜好,半启新门户户灯。 祈愿神仙佑家女,虔奉天明到黄昏。 …… “你这乡下马儿,怎么一进城就不认主了?随便谁都能把你骑走。刚才要不是我发现得及时,你就被别人骑跑了,你说,你把公子弄哪儿去了,这么大个京城,要怎么找回来?” 南城门外,穿着黑色锦裘、满脸络腮胡的陆守,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扶着环首刀,一边走,一边与自己的马儿嘀咕自语。 他手里牵着的马儿,正是慕景白被人偷走的那一匹黑马。要说那偷马之人也是着急,自以为偷得一匹好马,骑出京去就能相安无事,结果却恰好撞见了慕家庄的一行人,这不是做贼的反把贼赃往回送嘛,结果可想而知。 陆守的左手边,并行着一辆青木马车,马车吱吱辘辘,车夫瘦瘦矮矮,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起眼的地方。倒是青木马车后面那辆拉货的板车,看上去有些气势。 那车上堆着十来个大小不一的箱子,都用粗绳绑紧,拿厚重的雨幔盖得严严实实,两边还跟着五六个仆人,有老有少,腰着佩刀,仿佛不太好惹的样子。 陆守抬头看了看天,着实没想到都城的天气会如此炎热。禁不住拿手当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大声道:“才二月没几天怎么就热成这样,要是到了六七月,人还不得晒化了?” 一旁扶轭的车夫听了这话,笑道:“陆师父有所不知,涼都的天气就是这样,春天来得早,冬天凉得快,连花开果熟都比别的地方要早很多,往后您和庄主在这里住惯,就知道了。” “算了吧,我看多半是住不惯的,我向来怕热,只住得惯灵州,咱们还是趁早办完事,趁早回去的好。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涼都’就是‘冷都’,害得我上赶着多加了一件中衣,唉,现在可是吃大亏了。” 陆守一语未完,轿内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哈欠。接着,响起一个男人庸懒